前一篇寫的好像就是三合院週邊的樹木茂盛,披垂的枝蔭覆蓋層層,一塊塊密不透光的暗翳給人感覺雜亂。長輩這幾天就動手鋸除過盛的樹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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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用「鋸」還是用「修剪」呢?「修剪」感覺含蓄精緻,小範圍處理,所以我還是用「鋸」吧,像是路邊被斷頭的樹木一樣,我們家也會這樣處理,一段時間把一層樓高以上的粗幹細枝全部鋸除,剩餘的樹幹不像是從土裡長出來,像是從上而下插在地上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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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轉進家門才看見長輩們開始進行,埕上已經躺了好幾枝長長的枝幹,我們這些打下手的只能拿起另外的鋸子再將那些鋸成小段,細枝去除之後堆了小山一座,手臂粗的木料會有另一處放置,幾年累積的木柴已經堆了好幾處,開戰之後全溪湖會到我們家來搶木頭的程度。細枝的樹葉經過幾天曝曬會全部掉光,以往阿公會再慢慢鋸成更短的木頭,是廚房那邊的灶要用的長度,有些比較扎實的木材會留下,樟樹、桃花心木這種質地堅硬的木材會留著,留了那麼多年的木材,鋸成小塊杯墊或許可以支應全彰化文青咖啡店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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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的清掃工作,一動手就停不下來,鋸了這枝再鋸那枝,不容我後生小輩置喙,前幾年廳口的兩棵龍柏才過度修剪而死亡,也不再有人顧慮,或許也不需要顧慮,留下果樹就好,那才是有用的樹木,拐杖、杯墊夠了,小椅子沒有人再製作,講了那麼多年的磨石與電鋸也僅只於此。我邊鋸著細枝邊看著一塊塊的暗翳消失,天空開闊了,插在地上的樹幹旁是比我還高的那堆枝葉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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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開始計較園林花草用途的時候,就是落入凡間的時候。或許二十年前鋪了柏油,開始種了幾棵樟樹與小葉懶人樹,到今年應該是盡頭了。想多了,家人本就務實,實用、方便才是乾脆,那是不容我輩置喙的。本該如此,庭園維護還是父執輩出手,我這輪也都隨性回去,享了樹蔭與涼風,哪來面皮多說兩句,靜靜鋸樹看天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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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樟樹與小葉欖仁樹去年也茂盛,阿公辦法事那時候有長輩說還好有先修剪,不然卡了棚子搭不開,又留了你們一年生長。阿公會慢慢處理你們的細小枝幹,也有收了幾枝當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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