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033

作者: 黃盛

4 The Rabbit Sends a Little Bill: 重言式/析取消去派生規則

兔子送上一張小賬單 or 兔子派遣一隻小比爾

二

我們將「雪貂 (就) 是雪貂」寫作

F1 雪貂是雪貂

這是我們要處理的句子。應該如何理解這個句式是問題所在。這是邏輯學家的工作，也是語言學家的工作; 但傳統語言學家關心的內容相當廣泛，在涉及句式時則主要關心字/詞的序列和組合。受邏輯學啟發或傾向於使用數學工具的現代語言學家的工作則開始接近邏輯學家一貫的關注點。邏輯學家的出發點總是語言的結構，卡羅的白兔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

「是」有很多用法﹐但我們不希望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所以會盡量簡化對 F1 的分析。讓我們從另一個句子開始:

G1 葛洪是葛洪

表面上﹐G1 與 F1 的句式一樣﹐同是: x 是 x。但 G1 中的「葛洪」是個個體名稱(individual name)﹐F1 中的「雪貂」卻不是個個體名稱。一個個體名稱指稱一個獨特的個體﹐因此 G1 中的「葛洪」指稱晉朝﹐別號「抱朴子」﹐著有《肘後救卒方》的那個醫家和道士。F1 中的「雪貂」顯然沒有指稱任何獨特的個體﹐所以它首先便不是個個體名稱。

如果將 G1 的「是」解作一個同一關係或恆等關係﹐我們可以把 G1 寫成

G2 葛洪 = 葛洪

同樣﹐我們也可以把 F1 寫成

F2 雪貂 = 雪貂

顯然 G2 表達的是兩個名稱命名或指稱同一個東西﹐但 F2 要表達的是名稱命名或指稱同一的東西是什麼呢?

F2 的原文 (即 F1 的「雪貂是雪貂」的原文) 是「ferrets are ferrets」，「ferrets」是眾數。我們或許可以做如下詮釋。

F1 的第一個「雪貂」並不指稱任一特定的雪貂﹐事實上﹐這個詞可以指稱任一雪貂﹐只要是雪貂的話。第二個「雪貂」則指稱一個由所有雪貂組成的類別。我們稱這個類別為「集」(set)﹐而此集的成員為個別的雪貂。

如是觀之﹐F2 的等號便可能不適用了﹐因為 F1 是個歸類的句式，而 G2 (即 G1) 則是個同一關係的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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