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們之前去過幾次本島,有吃其他食物的經驗。」林爸爸咀嚼著剛放入口中的雞肉,一邊說著。
「但我實在不喜歡本島,每次去,回來都會不舒服,雖然每次我也不擔心就是了…」
大家都明白林媽媽的意思,以前有樹皮,確實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們島上的居民,會把去本島旅遊視為一種冒險活動,多日不食大樹產物,取而代之的是本島的各種植物、動物,但通常沒有人能撐過一星期。
「不知道本島的植物,會不會比肉品好吃些?」我問道。
「聽說有許多我們島上的人試了本島植物後出現輕微過敏反應,而且大家暫時都還有一些大樹的庫存,所以能不碰本島植物就不碰。但如果大樹再不恢復正常,大量食用本島植物的日子也不遠了。」
我對月月的說法感到在意,一直以來大樹的樣子都沒有變,是採收人員們一個個無法靠近大樹,但大家幾乎毫無懸念地認為是大樹變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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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吃了兩三口雞肉後,實在無法再嚥下去,月月這才從廚房拿了一大顆大樹果給我,我注意到林爸爸的臉稍為垮掉,但畢竟我還在,他不好說什麼。
我可以理解,再怎麼說,大樹產物現在是如此珍貴。
「沒關係,家裡還有一些大樹葉,我回家再吃就可以了。」我婉拒了月月的好意。
「玲啊,雖然過程會很難熬,但真的該開始習慣吃肉了。」林媽媽說道。
我應聲後,主動起身幫忙洗碗,月月跟著把用完的碗盤拿去流理臺。
在走去廚房的走廊,我注意到他們家用電話線拔掉了。
我記得月月曾說過,他們全家很注重吃飯時間,為避免被打擾,吃飯時間是會拒接任何電話的。
等我整個身子要沒入廚房的前一秒,我看到林媽媽走到電話前,把線重新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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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後,跟月月一起在院子裡散步,月月帶了一把雞飼料在身上。
我們走到雞籠前面,裡面有大概十幾隻雞。
今晚大家食用的雞,便是他們自家養的。
還記得他們家養第一隻雞時,月月興奮地雙手捧著還小小隻的雞,說著:「玲!妳看!多可愛啊!」
他們家一直養著雞作為寵物,現在卻必須作為食物了。
「你們把雞作為食物的時候,不會感到捨不得嗎?」話一說出口,就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月月似乎沒有被影響心情,手端著些許飼料,雞群們個個走過來搶食。
「不,當我把牠們視為食物的時候,我就沒有那種心情了。」月月一臉平靜地說道。
「像我現在這樣餵著牠們,心裡只想著,趕快長得又肥又大啊!這樣大家才有豐富美味的肉吃!但以前,餵食牠們的時候,只希望牠們健康快樂。」月月不帶起伏地說著,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月月的表情有一絲落寞。
「玲啊,妳認為,大樹在想什麼呢?」
大樹在想什麼?我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大樹會思考嗎?祂也會有心情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