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晚餐時間和家人看了近期跟播的韓劇《七人的逃脫》,一同觀影的妹妹直呼這也太狗血了吧,其中親生母親殘忍利用孩子的片段也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想到湊佳苗的《母性》,裡面有這樣一段描述:「女人有兩種,母親和女兒。能成為母親的女人,和只想當女兒的女人。或說是,天生就擁有「母性」的女人,和怎麼樣也無法產生「母性」的女人。」
一直以來有關虐童、疏忽的社會事件層出不窮,母職、父職一直備受討論。
在《為何母愛會傷人》(Jasmine Lee Cori,2015)一書,作者列出了十個母職所包含的角色,分別有:生命之源、養育者、依戀對象、保護者、第一響應者、情緒調節器、鏡子、啦啦隊長、導師與大本營。
但凡有女人能夠做到這十個角色,那她大概就是完美母親的最佳典範。母親、母職、母性,近幾年,有關母親角色的討論如雨後春筍。
Karen Horney的理論,正好也與這一波有關母職的討論相呼應,Horney相信人格的養成受到童年時期極大的影響。
這一點與Berne的溝通分析人性觀有些相似,溝通分析提出人生腳本的概念,並主張一個人的一生,包含一個人會怎麼思考,怎麼行動都深受人生腳本所影響,而人生腳本又是在一個人童年時期已定型,並終生影響。
只不過人生腳本偏重環境因素,比方在孕期便滿心期待孩子誕生的母親與意外懷孕的母親,兩人所生下的孩子將寫出截然不同的人生腳本,而Horney則是從嬰兒的安全需求出發,進而提出「基本焦慮」的觀點。
根據Horney,嬰兒一出生即有安全需求,主要照顧者是否提供溫暖和照顧,嬰兒是否能免於受恐懼支配,將影響其人格是否能正常發展。
此外,嬰兒的主要照顧者,通常是雙親,有些行為都可能削減孩子的安全感,比方,若雙親明顯偏愛某位手足、不公平的懲罰、暴怒行為、未信守承諾、嘲笑、羞辱孩子以及同儕隔離,且這些行為會引發孩童的敵意。
當兒童壓抑對雙親的敵意,並減弱其安全需求,就會產生所謂的基本焦慮。
這個基本焦慮就是Horney界定的精神官能症的基礎,孩童面對基本焦慮,會自然衍生出四種因應方式,分別為
這樣自我保護機制都有可能會個體的人格裡定型,並影響個體一生,根據Horney的經驗,她提出了三種神經質需求,其中包含
一個健康的人能夠在這三種特質之間彈性流動,而不會僵化地偏重某一種神經質傾向。
此外,Horney相信每個人都會有一個理想的自我形象,Horney的觀點與個人中心的人性觀有雷同之處,兩者都相信一個健康的人所建構出的理想我與現實我不會有太大的落差,理想我也不至於不切實際到難以實現。
反觀精神官能症患者,往往建構出一個無法達成的完美理想圖像,而精神官能症患者又會以外化的方式以保護自己,也就是以投射的保護機制,將內在衝突訴之於外在環境,好使自己免於內在衝突與焦慮。
以嬰兒的視角慢慢看見一個精神官能症患者如何被形塑出來,好像從根源來看一棵樹怎麼會枯萎,而另一棵樹又是怎麼能茁壯生長。
綜合來看,Horney的理論帶給我的反思:
第一是,對於為人父母的人
親子教育和自身的心理狀況真的好重要,為人父母對於孩子的安全感和情感忽略,將會大大影響孩子未來的人格發展,固著於神經質的孩子長大後,一旦也為人父母,有很大的可能會複製前一代的教養風式,同樣的問題就會這樣代間傳遞下去。
第二是,對於已經長大成人,而固著在神經質的人
尋求心理諮商或是心理相關資訊的傳遞就會非常重要,這部份是我觀察身邊的人得到的一些感悟,我見過一些朋友,有些是固著在攻擊型人格,有些明顯是順從型人格,但他們對自己的狀況不自知,卻始終深受其擾,甚至長期都困在罪惡感和焦慮之中,如果這種時候,沒有人告訴他們,其實他們有其他方式可以生活,那他們很可能一輩子就都是這個樣子了。
最後,心理師周慕姿的《羞辱創傷》有這麼一段描述:有許多受過羞辱創傷的人,在童年時感受到「自己是不重要的」、「資源是不可能用在你身上」,這種感覺和「我不被愛」類似,但又帶了一點比較與忌妒的成分。於是那種忌妒、憤怒、不滿、受傷與羞愧的感覺,會化成一種「不滿足」的感覺(周慕姿,2022)。我覺得這段話回應了Horney的觀點,當我們回頭看待孩童,又或者有一天,為人父母,都應謹慎看待孩童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