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量｜《蛻變》在起飛以前

更新於 2024/12/19發佈於 2023/12/20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圖文 YH.CC

聽過張洪量唱著「你知道我在等你嗎」以及呼喚「妹妹」安慰失落的妳的朋友，或許也聽說他關閉了自己營業的牙醫診所，圓一場音樂夢。自張洪量1987年出了第一張專輯《祭文》，至2016年共有13張創作專輯，期間他去了紐約學電影，後又因為家庭因素回到牙醫本科，而我在〈廣島之戀〉後便很少再聽見他的作品與消息。

《蛻變》是張洪量的第三張專輯，1990年12月出版當時，單純直覺地喜歡聽整張專輯，對於他的相關訊息與作品所知有限。對我而言記憶一首喜愛的旋律並不難，常聽的歌更像是聽進靈魂裡（靈魂是什麼呢...），因此在學校找到音樂教室空擋，會在鋼琴前把歌曲（潛意識旋律）一首首呼喚出來，許是共鳴或是發洩或成為某一種心靈治療。一回接近寒假期末考，找到音樂教室空擋，在琴鍵上彈到最後不知道該要再彈什麼，想起這首當時覺得歌詞呆板無趣的歌曲，從副歌響起開始，發現沒了歌詞的旋律優美簡單好彈，在那個還不能感受歌詞意境的年紀，冷颼颼的音樂教室也被旋律暖活了。

一回在飯店舉行會議前看到在另一間會議廳等候活動的張洪量，與電視上有相仿氣質的他靜靜坐著，讓趕場的我們很難忽略，但我想張洪量肯定有不止於他外表看來的魅力。受^🎧^{美麗花蝴蝶}配樂吸引，聽他飄在音準外的唱腔，更帶有真實感。其實沒了配樂，這首每個音符跟著一個字音的歌，普通人唱來會像誦經，但有了創作者自己的詮釋再加上笛音，像披上一層魔幻，存在又不真實，像專輯封面上潑墨效果中浮現輪廓深刻的主角；^🎧^{心愛妹妹的眼睛}旋律動人於歌聲之前抓住我的注意力，在大提琴樂聲中安靜傾聽，有人懂此刻的淚滴；^🎧^{難以捉模你的心}MTV影像強化了歌曲，在影片中聽見歌曲有厚度；另外一首也是我最後聽他的作品^{🎧廣島之戀}，就節奏與音符單單哼來也是那樣地平鋪直述，然而在一個帶有畫面的編曲之上，男女主角清楚的聲線，上映像一部如詩延伸的華麗電影。

張洪量《蛻變》專輯 1990年滾石唱片發行

張洪量聽在我心裡，像是一個醉在世間的歌者，用他仍能篤定的步伐，行走在歌曲主旋律單音之上，歌聲中的主角還能挪出一些空間餘韻給搭襯的配角（樂器），那樣不走絕對直線的聲音，與不同元素來回纏繞前行，聽來更多了層次，層次營造與豐富了我的聽覺。這首〈蛻變〉從混亂的拍序中集結了力度，與最終大合拍結尾，在30年後還是那樣契合現今紛雜的大環境中來聽！

..🎧蛻變 -- 詞.曲.編曲張洪量
昨夜我砸碎鋼琴今天我摔斷吉他不會再去刻意寫歌取悅他
昨夜我褪盡整齊衣衫今天我赤膊惡行惡狀從今以後露宿花街柳巷似乎又有何妨
不得不改變　不得不向前不願回頭看　不能像昨天
不得不改變　不得不向前不願回頭看　不能再像昨天
不得不改變　不得不向前不願回頭看　不能像昨天
我再唱一遍　怕自己沒有聽見　因為不用多久　沒有人會認出我的臉
昨夜我燒掉陳腐規章今天我擊碎玻璃門窗不會再去迎合傳統枷在我身上的木框
昨夜我酗酒快要發狂今天我流浪大街小巷從今以後不想再去解釋我說的亂七八糟的話

最初看見層次，是見到秋天的落葉，這一棵在陽光窗旁的橡樹，一片片比臉還大的葉，搖來晃去地緩慢飄著，葉面反射暖陽，以不符合我預期地輕盈，無聲跌進草地。第一回體會落葉可以像一首詩，但真正理解層次，是在家手作法式可頌。

疫情期間待在家應是上網看了將近百部關於可頌作法的影片，從台灣網紅開始到日本華人熱心分享介紹，之後是YT持續推播著美國與法國，英語可以法語不行，但熟悉製作程序後，語言隔閡的問題已不大了；欣賞了西班牙、義大利之後，連阿根廷藝人跟廚師學可頌的影片都有！於是網購挑選了好食材，在適當環境溫度按步驟進行--攝氏25度奶油(黃油)不會太快融化，固體奶油夾在麵團之間折疊製造多層間距，需趕在奶油升溫前折疊麵團，過程中以冷藏輔助以達到追求的層次數。其中有多種折疊麵皮的組合方式（對折法／三折法／信封折法），為了讓麵與奶油夾層均勻展開考驗烘焙者，奶油融化會在過程中穿透薄麵皮，掌握時間冷藏擱置，麵皮在發酵過程吸收油脂醇香，最後經由捲曲塑型，可口美味的可頌出爐後，那細緻層次製造酥脆的口感夾帶溶化退位的奶油香！平常吃可頌怕掉太多麵包屑，親近烹飪藝術體會了美的層次，是在策略裡練功與用心細節。

為了達成目標，我們制定策略，也需考量環境、決定資源配置等等。我從莫名愛上拼圖的這一件事裡學習到築夢的過程：觀察力、空間感、在音樂中陶冶、培養當下專注力。當我拆開了一盒喜愛畫作的拼圖，便為這一個小小夢想設定一個遠程目標，與一般喜愛拼圖的朋友一樣，從挑選邊框開始（有直線的邊框在一群曲線拼塊中相對顯眼），同時在過程中以顏色或畫面線條為拼塊進行分類；完成邊框後再由大面積目標切割成小塊畫面著手拼圖。過程中也會自己目盲遇到怎麼也都找不到的拼塊，懂得轉移注意力到其他區域，因為時常在不知覺中發現尋尋覓覓已久的「那一塊」，咔嚓穩妥拼進去時的那一刻實為感動！拼圖為圓夢人生訓練了耐性。每一幅拼圖陪我記錄歲月成長的過程，雖沒能留下每幅拼圖，但會記得在那些當下聆聽的音樂，與逐塊拼出夢想的畫面深烙記憶。

這樣拼著拼著夢想的圖塊，有一天竟然從地面拉高維度，從高處往下看那些路過的人與不重要的事物，慢慢縮小像地面上的螞蟻。而那些那些對我重要的人與話語，珍惜的相遇，帶在心裡，戴上天空一起飛行。飛起來肯定不會比較輕鬆，只是能由不同角度觀看相同的事，但凡還有想望便持續迎來更多挑戰。起飛之前，準備好朝往下一場未知...。

..🎧浮萍 -- 詞曲.編曲張洪量
我倆似江中浮萍短暫的相聚又將分離黯然銷魂唯別而已頓悟了人生的悲喜
昨日的紅粉知己今日恰似黃花吹落地你的笑顏你的眸子我一樣都捨不得忘記
你的影子燒烙在我心伴隨雷電狂風暴雨兩情相悅又豈在朝朝暮暮不論是中秋還是七夕
郎才女貌終將過去才子佳人又有何意義只要能相知只要能相遇不結褵也將共比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