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28|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2023金山微住_語言不通也沒關係嗎?!

話說,這次去到日本的5+2位台灣人基本上不會日文,像我大概就是能聽懂簡單的打招呼和單字,感謝長久以來愛看動畫和日劇的洗禮。但大多時候,我們還是依靠田中、Q桑和MARU桑的翻譯,或是用簡單的英文可以跟大家比手畫腳地聊天。雖然語言不通,但還是想用幾篇可愛的小故事,紀錄我們在金山微住遇到的人事物。

不會日文的我們,也能開心交流

不會日文的我們,也能開心交流


你好,我是佩佩

第一天抵達金山町的第一餐,我們去吃金山亭。店裡很像是日劇裡鄉下親戚家的感覺,老闆和老闆娘是已經七十幾歲的可愛爺爺奶奶。那時我們和當地的朋友們是第一次見面,有丹健一郎先生、石井美加小姐和吉野敏充先生,我們彼此互相自我介紹了一番。

其實我一直很苦惱我的名字要怎麼用日文介紹,最後還是請他們用綽號「佩佩」來稱呼我。結果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原本在廚房忙碌的老闆突然衝過來,跟田中他們嘰哩瓜啦講了一下。講完之後,田中他們開始對我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老闆以為我們要用PayPay (日本的一種支付方式)付款,馬上衝過來跟田中說我們沒有PayPay 。哈哈,要怎麼跟老闆解釋我們有佩佩,但沒有PayPay 呢~~


水果聚合體:ポポー

我們去逛金山當地的蔬果雜貨店ちょうほう屋,當時很興奮地看當地的蔬果物產,像是很多口味的毛豆,然後我就看到一袋綠色的水果。第一眼,我以為是那種綠色粗短的芭蕉,後來又覺得像是土芒果。問了田中,他說是一種很少見的水果,他也是前陣子才剛吃過,叫做ポポー。

後來老斌買了一袋,我們去到以前金山町的舊郵局,現在的POST沙龍,一樓有座位區、二樓是小型的兒童圖書館。有幾位媽媽們聚在二樓聊天,我們帶著ポポー過去,問她們知不知道這種水果,但她們紛紛搖搖頭。石井小姐打電話問朋友,媽媽們拿出水果刀,我們就當場切開來享用。切開之後的長得很像釋迦,但味道極為複雜,好像吃到香蕉、榴槤、芒果、波羅蜜、柿子的綜合體,口感上也很像酪梨。因為太震驚,也說不上好吃,突然間大家一陣靜默,無須語言也知道這水果對我們都很特別。

後來,我們去靠近大馬路上的川崎屋,在裡面買東西、和裡面的婆婆們聊天。結果很震驚的發現,婆婆們拿著一大盆的ポポー,正在削皮享用著。震驚的我指著那一大盆說:「ポポー?」其中一個婆婆說:「ポポー!」然後嘰哩瓜啦說了一句,我猜是問我要不要吃?我馬上回絕說謝謝。後來我們回旅館,又切了一個來吃,感覺是比較熟成的,味道其實還不錯,看來我們是被沒有很熟的新朋友(水果)嚇到啦!


 

聽不懂沒關係,先去了再說

有天,我們在街上散步,經過秋田屋先生的家,是一間賣魚的店,叫做「地主鮮魚店」,很酷的店名。原本只是想打個招呼,沒想到就被秋田屋先生邀請進去坐坐,他開始介紹自己的家,一間間打開說這是客廳、這是廁所、這是我孫子的房間。也沒想到我們會坐在人家的餐桌上開始喝咖啡吃栗子,非常自然無違和。秋田屋先生開始放一些影片,聽說是他和朋友拍的,打開電視後他看的很認真,中間有一度都沒有理我們,我們也就在餐桌上吃東西聊天。後來他開始邊看邊說明,田中就一直恩恩喔喔的回他,但也沒有跟我們翻譯。過一段時間,我終於受不了。我說,秋田屋先生到底在講什麼?

結果田中一臉認真地說:「我不知道。」

我們???りしれ供さ小

經過解釋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東北這裡有一些腔調和說法比較特別,連田中都聽不太懂,可能吉野先生(新庄人)才聽得懂。我想說,聽不懂裝懂這部分,讓田中看起來很像台灣人呢,畢竟我們這幾天也幾乎都是呈現聽不懂裝懂的狀態。

後來影片播完,秋田屋先生突然站起來,又嘰哩瓜啦的說了什麼,就做了個手勢要我們跟他走。田中說,他要帶我們去看金山的神室水庫。然後我們就坐上秋田屋先生的紅色車車,一路上山。不得不說,真的很美,如果再晚一兩個禮拜來,就可以看到滿山秋意濃厚的紅黃色。秋田屋先生邊開邊介紹沿路上的景點、公園、山的名字,走在大壩上面的時候,他邊走邊往下看說:「たかい(好高)」。我們在水庫合照後,他又開車載我們去大美輪の大杉,一到目的地,他馬上衝上去抱樹,還要我們學他,他說這些樹比我們都還要老,是百年杉木!

離開杉木林,沿著小徑出來,秋田屋先生又急急忙忙地拉著我們進去旁邊的韭菜工廠,裡面正在包裝韭菜。坐在工廠裡的婆婆們熱情的塞給我們一人一把韭菜,上面寫著「達者de菜(Tasshadena)」。後來才知道這個發音跟「達者でな」一樣,有一種珍重再見,你要保重啊的意思。(我的理解是這樣啦~)

雖然秋田屋先生說的話,大概自己理解1/3、田中翻譯1/3、亂猜1/3,但這趟旅程還是很有趣的。

長壽的秘訣是

有天,渡部先生和秋田屋先生邀請我們晚上去居酒屋喝酒唱卡啦ok,大家唱得很開心,畢竟有很多歌本來就日文歌再改編成中文歌或是台語歌。最特別的是,竟然有由秋田屋先生作詞、渡部先生演唱的歌,可以在YT搜尋到,卡拉ok機器也可以點播,大家聽了好開心。這兩首歌分別是山形県金山町「我が里」和「技と心」。

唱完歌,喝酒喝得滿臉通紅的渡部先生說,他很開心可以這樣做國際交流,也感謝已經74歲的自己還願意出來認識台灣的朋友。很多跟他們同樣年齡的人都已經退休,待在家休息不做事,這樣會很快就去了(上天堂,搭配往上的手勢)。像他們一樣持續有在工作和做喜歡的事情(唱歌),就是長壽的秘訣。渡部先生還說了「開心的連鎖反應」,意思是只要做大家開心的事,開心的神明也會感到開心,祂就會為大家帶來更多的開心。他們覺得和我們交流很開心,開心到可以作為他人生的第一天,開始新的人生!(以上感謝翻譯小夥伴們的努力)

當下聽了真的很感動,金山町的老人家們也太有活力。

很會唱演歌的渡部先生,跟我們分享他的人生哲理


會說中文的日本人

在金山町這幾天,因為我們不總是有車可以搭,也不太想一直麻煩別人,所以有時候我們要自己搭公車,從旅館到街上。上了公車,公車司機知道我們是台灣人後,馬上表示自己也有去過台北,台北的朋友有教他講一句中文:

你是我的菜,我比較愛你」。

我們聽完全部愣了一秒,然後馬上大爆笑,是誰這麼有才,教他講這句,重點是金山這位年輕的司機小哥竟然還記得念法。

另一位印象深刻的是擺攤的那天,有一位應該是當地的中學老師,跑來我們的攤位,拿起我們移居生活資材室的貼紙,竟然可以很精準地唸出「今天有開冷氣要來嗎」。我整個超驚訝,後來他簡單的說自己有學過漢字。後來,我們的翻譯小夥伴們都在忙,這位老師又跑過來用簡單的中文說,給我們吃一個他學生做的沖繩飯糰,然後說希望我能夠去他們攤位看看。原來他們的學生在擺攤,主要是在幫忙募資,在幫助某個遇到火山爆炸的小島,而這過程都是用比手畫腳和簡單的中文在溝通,也是很有趣的體驗。


溝通三步驟:眼神示意、微笑、揮手

跟町上的居民們因為見過很多次了,在路上都是用眼神示意,微笑加上揮手來打招呼,緊張的時候連簡單的日文都忘光了。不過像是秋田屋先生,看到我們都會很熱情地揮手。草草婆婆也是,雖然語言不通,但簡單的笑容和揮手致意,都是認識的證明。

而這幾天和我們相處最久的日本人,應該就是渡邊先生,渡邊的日文是わたなべ Watanabe,我常常念到舌頭打結。所以後來,我決定要訓練渡邊先生,知道渡邊的中文發音怎麼唸。所以這幾天就會看到很有趣的畫面是,我們很努力地用中文在叫渡邊,渡邊本人茫然地看著我們,大概一兩天之後,他才對這個新名字(?)有反應。然後我也很努力地用我的破英文,想跟石井小姐聊天(少數願意用英文和我們聊天的人),聊到後來覺得,如果自己會更多種語言,或許會有很不一樣的體驗。

努力要跟渡邊溝通的多多,卻是看著田中講話,請他協助翻譯


這幾天的跨國溝通與翻譯,雖然花很多時間,但卻是更有重量的。那樣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自己的感受、心意、經驗、回憶都分享給對方,對我來說是更為珍貴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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