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釋

半夜2:00

側身躺在他的身邊

看著他熟睡的睡顏

只覺得這一刻，似乎不該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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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游泳的時候，放鬆自己，沉浸在水裡

感覺許多事情會像被稀釋般浮離出水面

水裡的空間，還聽得到外面的聲音

但聲音會像是被壓縮般，沉靜的進到耳裡

我會在游泳結束後，獨自漂流在泳池，默默的把生活裡的不開心脫離掉

「小姐，你還好嗎？」忽地被拉出水面

一個男生的聲音突然衝進我耳裡

適應好被水模糊的視線後，我看清眼前的男孩

「妳剛剛在水裡飄好久，我以為妳怎麼了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笑聲，有些人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我覺得有些丟臉，只隨口應了一聲謝謝就離開了

突然被打斷，我已經不想繼續在水裡

出水面後，我進到蒸氣室裡

蒸氣室裡很安靜，我理清思緒後

用手指在蒸氣室的窗戶上塗抹了一個圈

找尋剛剛那個男孩，是否還在泳池

但也許是臉盲，我沒找到他

帶著一些失望，我坐回原本的位置閉眼休息

噗刷─

蒸氣室的門被打開，發出與外面空氣流通的聲響

我感受到有人進來的動靜

睜開眼，看向進來的人

「欸嗨」男孩笑嘻嘻的站著看我

我坐著抬頭看著他，微笑

而他也自動坐到我的身邊

「妳剛剛在幹嘛呀？」男孩側過身，盤腳坐上椅子

「稀釋」我笑了一下，見他疑惑的表情

「稀釋情緒，稀釋不開心」我脫下泳帽，一邊擠壓掉水，一邊用指間梳髮

「酷」男孩也脫下泳帽，隨意大手抹了抹頭髮

「那妳有什麼不開心？」男孩看著我說

對於他剛隨意抹的爆炸髮型，我笑出聲

而他的問題，我沒有回答，只跟他說我要回家了，就離開了

不擅於跟陌生人講話，我顯得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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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女士澡間，我穿上鞋準備離開

男孩仍穿著泳褲，站在男士更衣室間外邊，皺眉看我從女更衣間這側走向他

「妳怎麼都不聽人講話啊？」

「不冷嗎？」我側過身擋住大門口吹向裡面的風

「嘿嘿，妳每個禮拜都來嗎？」男孩聲音有點顫抖抱著胸

「不一定。」我伸出食指，戳他的手臂，把他推進室內裡面一點

「那妳可以等我嗎？」他感受到我的意思，笑嘻嘻地進到男士更衣間

「要等我喔」又再次冒出頭來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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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都夾這麼多喔？」聲音是詫異的情緒，我被他的反應逗笑

「你講話都這麼大聲的嗎？」夾了塊嘴邊肉，我邊笑

「那你要冬粉還是要鍋燒意麵？」他改為氣音，詢問我

滷味店裡，喧囂的聊天大笑聲

我與他面對面坐著，靜靜吃我的滷味

他看我不說話，也默默地吃自己的

「你也是學生嗎？」他問

我邊咀嚼邊搖頭，手指著自己嘴，示意等我吃完

「我已經出社會很多年了」抽一張衛生紙，我擦了擦嘴角被噴濺到的醬汁

「妳長得也太像學生了吧？！那妳是姊姊欸！」他嘴裡塞著一堆食物一邊說

我皺眉，示意他吃完在說話，對於「姊姊」這個詞，不太喜歡

像是姊姊在教導餐桌禮儀，我們這桌相較於其他桌，安靜許多

還有板著臉的女生，和帶著歉意的大男孩

「美女不要生氣啦！生氣會更老喔」男孩終於咀嚼並吞嚥完嘴裡的食物

我翻了個白眼。

這男孩到底會不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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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這一切都只是我怪異的舉動吸引他的好奇心

卻不知心裡有一塊空間慢慢被他佔有

男孩是游泳教練，專門教小朋友游泳

和他初次見面，只覺得他像小孩，是個活潑大男孩

而我也比較喜歡年紀比我大的男生

對他並沒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