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第六章 寶拉大姐的啟示（5）

「外面沒動靜了，布雷希特該不會被貝拉幹掉了吧？」

葛萊因看著越結越厚的冰層推測著。

幾個精靈貴族護著崔斯坦和娜娜，躲在原本是城堡醫藥室的地方，點起一團精靈火焰取暖，並設下十幾層結界，以躲過貝拉的眼睛。

之前貝拉到處呼喚娜娜，還有格蘭德爾向貝拉挑戰，他們每個人都聽到了，當然不會有人笨到出面回應。

「希望如此，貝拉可不能死。」菲莉媞夫人說。

崔斯坦緊緊摟著娜娜，回頭狠瞪她。

「事到如今，妳還要袒護那個女巫？」

菲莉媞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陛下，老實說，眼前這座城堡裏只有兩個人的生命最重要，一個是娜娜，另一個是貝拉。至於你的小命，一文不值。你要不是娜娜的伴侶，我早就把你變成木頭當柴燒了。所以你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是不是呀？」

崔斯坦被菲莉媞嗆得臉色鐵青，艾德溫卻還要火上加油。

「陛下，不要難過，你的使命原本就是要守護公主呀。天生我材必有用，菜渣也可當柴燒。」

「你說誰是菜渣……」

崔斯坦的下半句話說不出來，因為貝拉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跳起來，一把將娜娜拉到自己身後。

看到貝拉，連向來懶散的艾德溫和葛萊因都緊張得全身僵硬，更別提菲莉媞。

「您到哪裏去了，菲莉媞老師？」貝拉的聲音讓房裏更冷了。

「我？我一直在這裏啊。」

菲莉媞居然會聲音顫抖，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我指的是以前那位真心替我著想，絕對不會欺騙我的菲莉媞老師。」貝拉說。

菲莉媞尖聲說：「我一直在替妳著想啊！總不能讓妳真的殺死自己女兒吧？」

「為什麼不行？我把她帶來這世界，當然有權利送她離開。」

貝拉面無表情地回頭看著躲在崔斯坦背後的娜娜。

「妳說是不是啊，娜娜？」

「母后……」娜娜避開她的眼睛。

葛萊因搖頭，「王后，不，貝拉。何必這麼想不開呢？娜娜是不死者，妳根本殺不死她呀！」

貝拉輕鬆地說：「沒關係。」

崔斯坦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娜娜身邊拉開，隨即貝拉輕呼了一口氣，娜娜整個人瞬間被凍在冰柱裏，驚恐的表情凍結在絕美的臉蛋上。

「娜娜！」崔斯坦慘叫。

三個精靈貴族聯手試圖擊碎冰柱，卻徒勞無功。

貝拉說：「沒有用的，沒有我的同意，這根冰柱永遠不會溶化。這樣不是很好嗎，崔斯坦？她永遠不會變老，不會離開你，你可以一輩子守在冰柱前瞻仰她的美貌。」

「貝拉！」菲莉媞大吼，「為什麼要這樣？就算娜娜死了妳還是不會變美啊！」

「仔細看看她吧，老師。她害怕、孤獨又迷惑，全身發冷，心臟無法跳動，就像我一樣。因為她，我一生都處在這種狀態。現在你們總算明白了。」

「明白個鬼！」艾德溫大吼：「妳動手傷害娜娜，阿齊尼就會……」

下一秒，天搖地動。

※

格蘭德爾才剛帶著亞芮和班傑明離開雪堆，馬上看到滾滾的岩漿從山頂湧出，他立刻張起屏障，拖著兩人飛到空中。

火山醒過來了。

張牙舞爪地震動嘶吼著，摧毀眼前的一切。之前把大家凍得哭爹喊娘的冰雪，一碰到岩漿立刻蒸發，連一絲痕跡都不留。

城堡、樹木，甚至空氣都在燃燒，只要吸進一口氣，肺就會溶掉。

格蘭德爾張開翅膀飛快地往山下逃，卻看到驚人的景象。

在四處漫延的岩漿中，有一根冰柱仍然固執地挺立著，沒有半點溶化的跡象。

在冰柱之中有一個人影。

「娜娜公主！」亞芮驚叫。

格蘭德爾心中詛咒：該死的貝拉！

再往前飛，又看到另一幕。

菲莉媞、艾德溫和葛萊因拉著不斷哭號的崔斯坦浮在半空中，貝拉在更高的地方，正對著山頂的火山口。

火山口噴出大量岩漿，化成一隻大手朝貝拉擊去，而在那手腕上站著一個小男孩。

阿齊尼。

貝拉閃開攻擊，岩漿手瞬間變成兩隻，左右開弓要把她夾扁。

貝拉的頭髮和衣角燒起來了，但她毫無懼色，伸展雙臂旋轉化成冰雪氣旋，硬是切開兩隻岩漿手飛了出來。

格蘭德爾知道應該趁這時候帶著亞芮逃命，卻怎麼也走不開。這麼精彩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天上再度降下大雪，雪花與冰雹時而化為利刃攻擊阿齊尼，時而擋在貝拉身前防禦。

貝拉身處風雪中心，黑髮在風中亂飛，身旁全是飛舞的雪花，被火光映得閃閃發亮。她的眼神也銳利如冰刃，沒有一絲恐懼。

好美。

亞芮看得出神，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著：貝拉好美啊……

火山震動得更厲害了，大量岩漿噴了出來，阿齊尼坐在岩漿的中心，朝貝拉衝過去。

貝拉沒地方逃，掌心射出巨大的冷氣彈還擊。

四周颳起狂風，所有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等到狂風平息時，貝拉已經不見了。

地震停止，火山也不再噴發，原本勢如破竹的岩漿在毀滅半個王城後終於停了下來。

火山口的岩漿被凍成一隻巨大的岩石手，朝著遠方張開手掌。

精靈們緩緩地降落，崔斯坦跪在還很熱的地面放聲大哭，其他人也沒空理他。

「結束了嗎？」艾德溫問。

葛萊因給他一記白眼。

「怎麼可能？」

「看那邊！」亞芮指著火山口的岩石手。

阿齊尼站在姆指的指尖上，靜靜地凝望天空，然後消失不見。

亞芮有個奇怪的感覺：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依依不捨。

-----

教主云：說真的，寧可貝拉一生下娜娜就送給別人養，也勝過現在用盡手段對付自己女兒，實在太難看了。不過如果真的把女兒把別人養，她下手會更不留情吧。只能說她是個沒有內建母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