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們捍衛尊嚴──心的想像和原住民議題的思考

One day our life will be more dignified, one day we will be liberated from oppression, you will see. —López Intzín

在墨西哥東南部的 Chiapas 州，居住著一群馬雅原住民，在他們的世界觀中，將心（heart）的存在視為與大地母親、萬物與宇宙的聯繫，心是一切思想的泉源，也作為一切生命起源的力量。

“Mayan peoples from Chiapas consider the heart as a fundamental force of life that goes beyond humans and is present in all elements of nature such as water, plants, animals, mountains. Consequently, the presence of the heart grants a sacred dimension to everything requiring appreciation, affection, and care……”— Diana Albarrán González

以心的意象做為行動的指導方針，形塑了馬雅人對思想、土地、人類尊嚴的認知。在思想的存有上，知識不只是來自於腦袋，必須結合心的感受，引領人類抵達智慧：“We use both the heart and the mind, love and reason, and that lead us to wisdom”；土地屬於耕種的人，播下去的種子發芽成熟，為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提供生存和建業的可能性，因此必須解放被殖民的土地；最後，由心建立起的認識論（epistemologies from the heart）也為馬雅人提供反抗殖民者入侵的能量，使他們走向有尊嚴的生活。

生活在 Chiapas 州的解放軍 Zapatista 在 1994 年起義，反抗美加墨三國政府簽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該協定可能影響墨西哥南部以農業為主的幾個州，衝擊到農產業及經濟發展。Zapatista 因此成立村舍的自治議會，由部落成員提名選出議會的統治階層、委員，並推行土地私營化運動，界定其權力行使的土地空間範圍，另外，也執行司法、衛生、教育、文化、糧食生產等事業的自治事務。Zapatista 解放軍透過成立自己的組織以保衛領土，對抗外來者的入侵，捍衛自身尊嚴。

「Zapatista 村莊裡真正的生活很辛苦，他們與世隔絕，不與外人往來，除卻幾乎人人皆兵的游擊戰訓練，剩下時間從事的活動多是農耕和畜牧。他們以古老而傳統的方式，過著自給自足、一切共享的生活，就像他們的祖先一樣。這也是他們所追求的，有尊嚴的生活，不再被剝削、不再被欺壓、不再被外來者驅逐出自己的土地。」取自 Chinchen.h 換日線文章。

在臺灣，國家轉型正義的工程也終於讓原住民與國家和解的議程浮上檯面，不過，每一次的討論，我們還是會看到在文化與法律、在資源分配正義上的爭吵，乃至於加深族群之間的仇恨與對立。

那麼身在臺灣的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原住民族呢？原住民在外來者入侵土地的歷史中，其地位被轉化為社會結構中最備受壓迫的族群，落入主體性匱乏和尊嚴受損的處境，我們應該怎麼做？透過制度面的給予支持和資源再分配就真正的轉型正義了嗎？

其實這背後緊扣的問題便是 Zapatista 解放軍的抗爭要讓我們思考的：應該如何還予原住民族本有的尊嚴？這並非呼籲臺灣原住民也應該透過抗爭和自治手段來獲得應得權益，但這是一個很好的案例，引領我們思考如何為原住民找到發聲的空間，同他們捍衛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