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片薄霧自陰暗的巷道洩出,輕輕拂過提德憔悴的臉龐,天空也在這時候終於沉入遠比黑夜還要捉摸不清的深色。近在咫尺的哨塔輪廓頓時消弭,來自矮山的詭譎濃霧如噴發的泉水大幅沉降。被遮蔽的陽光勉強在片狀密集的雲梯間透出微光,以表明它尚未被完全吞噬;然而海上的厚雲已捲起毫無破綻的巨大漩渦,再過不久即將蔓延至此,這點示明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間的掙扎。
再一次見到哨塔,提德的內心已沒有半點波瀾。也許這跟他在地牢裡被「帶走」恐懼有很大的關聯。他已不在抗拒或厭惡,也不會因為想起關在地牢裡的日子而發抖、備感委屈。害他遭難的所有人、事、物,都隨著災厄的到來而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