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敘事主題書寫的計畫,分別由鈞凱與子軒,兩個人針對敘事的主題,分別書寫出一篇文章,來說明對這個主題的理解,也幫助對敘事治療有興趣的人,陪伴我們一起經驗、學習和反思敘事治療。
每一個主題,鈞凱與子軒會分別丟出一篇文章,以及對對方的好奇提問,隔一週後,鈞凱與子軒會再分別針對提問做出回應,來會編織對於敘事治療中主題的想像。
這次的主題是重寫對話
歡迎大家跟我們一起,也說說你的想法或好奇哦!
第一篇BY子軒
敘事,或許就是嘗試的使人在故事裡,在再一次的敘說裡,使人們往那觸動著自己的地方、靠近著自己的地方移動著吧。
我們人用著什麼方式敘說我們的故事,我們便可能活出什麼樣子吧。我們每一個片刻用著什麼樣的眼光揀選著不同的故事,此刻我們的自我認同便可能是不同的。我們的自我認同,便是無時無刻再變化著再移動的。於是我們或許有著能力去嘗試的用著個偏好的眼光回來看曾經、回來看自己、回來看此刻正在進行著的生活。於是,在生活裡,我們不只是正在說自己經歷的一件事,而怎麼說著自己也變得很重要。敘說著自己的當下,那或許也是活出自己的當下吧。
先來說一個小比喻吧。
湯姆·安德森 在1990年的一個比喻
有三位棒球裁判,他們一起看球。
第一位裁判說:“有好球也有壞球,它們是好球,我就判好球,它們是壞球,我就判壞球。”
第二位裁判說:“有好球也有壞球,我覺得是好球就說它是好球,我覺得是壞球就說他是壞球,就是我看到什麼說什麼。”
第三位裁判說“有好球也有壞球,但是我沒有說之前,即我沒有判斷它是好球還是壞球之前,好像就沒有什麼好球壞球這回事,好球壞球是我說出來的。”
前兩位裁判,站的位置都在用著一個獨大的標準與聲音在判斷著這是好球與否。一個相信著自己的專業來定義、一個相信著普世的價值來定義。但敘事取向的實踐與對話者,是後者吧。這一顆球又或著經驗是好是壞,在我說出來前,他什麼都不是。他是甚麼,是因為我用著什麼眼光與標準去看待他。於是好與壞的定義正在被拆解著,我們回過頭問著,這樣的生活與看待生活的方式是靠近自己的嗎、與貼近自己渴望的嗎?回過頭到個人與在地,而非專業、大數劇與普世好像也才是敘事的關注。
如果有一個情境是,二三壘有著人,一壘的位置空了。此刻正輪到上一次打擊出全壘打的第四棒強棒登場,全隊的計畫是四壞球故意保送他。此刻投出那一顆顆的球,在裁判的眼中是壞球,那對於投手來說,那又是什麼樣的球呢?
一三壘有著人,此刻沒人出局。打者打擊出去,是一個雙殺打,但三壘的跑者有回來得分。如過這發生在九局下落後一分,面對終結者所打出來的追平分,他對打者的意義為何?或許是個追平分吧。但如過發生在,落後了四分的九局下呢?好像是把反攻的號角慢慢的吹熄著吧。
同樣的得分與壞球或許用著不同的標準來看待,或許一切會很不一樣吧。而敘事或許嘗試的去與人和自己對話著嘗試的找到那一個人偏好的標準為何、人的渴望為何、人因著渴望而在漫漫人生裡旅行著的故事為何?或許用著不同的眼光去撿選同樣的經驗、去敘說著那些過去曾發生的事、去看待此刻的生活,或許什麼正在變化著吧。把一雙魔幻的眼光,找回來,或許是敘事的關注吧。而我自己想把那一雙深刻、感動與可愛的眼光找回來吧。嘗試的把自己的世界打造成一個能感受到愛與被愛的地方吧。
前幾日與母親有著一些小衝突,自己表達著自己不喜歡被稱呼為什麼?母親在哪一個片刻,困惑著,半烤問式的問著我。為甚麼你不喜歡呢?對我來說他只是個代名詞...母親說著。而後我說明了,同時也發現著那一些情緒還在母親的身體與表情中,他還在。慢慢地,母親說著”我有一時間覺得你怎麼這麼難搞阿。說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我明明那麼努力了,怎麼還這樣…我想我剛剛有一點挫敗吧。”母親說著也流下了淚。而我在一旁感受著,那一份母親的努力與挫敗,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試著與她經歷著這一些。幾個小時候,我正準備騎著腳踏車出門,心頭對這一份故事是有一份自豪,覺得自己很棒能這樣的待在母親一旁,歡迎著各個不一樣的母親到來。同時間,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該怎麼在母親身旁與母親相處,如果連一個稱呼的喜好都無法表達,那我該如何是好?距離要再拉更遠嗎?可是這樣的距離,已是我一次次不斷的拉遠的過程了,我不太願意了。有一份靠近,是我想在母子關係想體驗的。
而隔天,我感受著那一些些我與母親相處的片刻。我感受著我的不知所措,我感受著她的渴望為何?與那些我因著渴望而努力和母親一同經歷的事為何?
我或許是想要有一份和母親在關係裡能敘說著自己的情感、能彼此裡結與在情感裡連結吧。而回想著一段段的故事,高中時,只要我一表達自己的感受,母親就會視為指責,一次次的難過變得更難過。到後來,一些事件,我的眼神連接觸都不願接觸著她。再到後來,我不允許自己在聆聽母親時,給出不好的回應,於是每一次聆聽著,都是全神貫注;同時間,我也這樣的對待著母親,期待著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聆聽出我故事裡後面的情感,使的我們的關係相處起來彼此的壓力都很大。再到此刻,我開始意識到,或許關係,不一定什麼事都要那麼靠近。或許每一段關係,適合的位置不一樣,而那一些事,是無論會遇到阻礙也想保有在關係裡,是我在思考的。
回過頭回想自己,或許我是活在一個不斷的嘗試找方式與母親能有著情感上的連結、能有著愛與被愛經驗的故事吧,而一路上我走了好遠好遠了。而看著與我攜手走這段旅程的母親,我想,她有多願意、多努力、那些挫敗感就多大吧。回到此刻,那些不知所措、想放棄一切。好似也多了些希望與愛在裡頭。當時不舒服有多大,或許母親投入在裡頭投入的愛也多大吧。或許有時人生的苦也是會回甘著的吧。
我想,這是當我嘗試著,用著不同視角去撿選著自己的故事的例子吧。我從不知所措的挫敗,到感受到一份希望、彼此的願意與愛吧。
我用著不同的視角,也可以說著,這問題有多麼困難,一路上有多麼艱辛,母親有多麼堅硬與難搞的故事吧。但,那真的是貼近我渴望的故事嗎?真的事我想看帶母親的樣子嗎?真的是我想活出來的樣子嗎?此可的我不是吧。
我,想活在愛與被愛中吧。
所以,此刻,跟大家分享著,在敘事裡,自己重新敘說著自己故事的重要和例子吧。
寫到這,也想問問著鈞凱
人好像不是隨便敘說就能移動著成為自己像成為的樣子。也不是說了什麼,就成為了那個樣子。沒有感覺的說,有時只像說他人的故事一樣。鈞凱會說,重寫故事中,能夠使人的自我認同移動著,能夠使那樣天號的版本收納進自己的身體及生命裡的關鍵或方法可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