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集說到,璽萬‧波迪里奧終於知道神秘男子的身份,卻也在失去了媽媽、姊姊提那和哥哥提利之後,利用大量消費來撫平對他們的思念。秋去春來,轉眼又是紅葉翩翩的時節,璽萬的生活也將發生巨大轉變......
劍曆455年,初秋,樹上的葉子都紅透了,紛紛灑落在鎖濣城的街道上。
一陣達達的馬啼聲從鎖濣城堡的方向一路傳過來。大家知道,璽萬小姐又要進市集了。
這一年,璽萬十六歲了。城主夫人剛過世不到五年,提那和提利也才戰死沙場一年,但璽萬卻頂著一頭金色的捲髮,蝴蝶結耳環在耳邊晃啊晃。她換過各式各樣的衣服,有紅的、綠的、藍的、粉的、紫的、棕的,樣式從蕾絲滾邊、金銀絲線鑲邊、緞面、絲綢、針織的洋裝和長裙,無所不有,無所不買,就是很少穿上黑色的喪服。。
鎖濣城民看著她竊竊私語。
「哼!璽萬小姐真是沒良心!夫人過世才幾年,她連一滴淚都沒有流!」
「別提了,提那小姐和提利公子也是去年才走的,她穿的衣服居然越來越誇張!」
「唉,城主大人真的辛苦了,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女兒出來呢?」
「而且璽萬小姐也不過能騎馬到市集吧?聽說她連劍都不會握!」
「天啊!未來能靠她守護邊境嗎?」
璽萬假裝沒有聽到這些閒言閒語,逕自走進市集裡。布料攤位的老闆是這市集裡唯一對她展露笑顏的人。
「唷!小小姐唷!您又來啦!承蒙您一直照顧我們小攤位。上次做的衣服已經好啦,給您看看啊!」
攤位老闆說著,就拿起一件淡綠色的長袖禮服,袖口和裙擺都繡了一排雅緻的水仙花,裙子後面綁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璽萬滿意地點點頭,攤位老闆連忙將禮服包起來。
「您真是眼光獨到,這可是我們佩瓊斯王后親傳針法繡的花朵哪!還要什麼布料請儘管說。隔壁的首飾攤位啊,是我們那不利斯手最懂寶石的師傅開的,衣服和首飾一起帶,價格還能再算您便宜一點。」
璽萬甩甩頭,隨手指了幾塊布和一對祖母綠吊墜耳環,丟了幾枚斯卡和卡伯在攤位上。
「以前那種橘紅色布料還有嗎?我還要再訂作跟五年前一樣的款式。」
「小小姐啊,我這還有其他橘紅色的布料,但要那麼滑不溜丟、握都握不住的布,這個......您要不要看看其他款啊?我覺得這水藍色的布料也會很適合妳。」
「我就是要一樣的布料和一樣的款式!」
璽萬喊得太大聲,好多人都轉頭看她頻頻搖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太小孩子氣,就摸了摸金色的鬈髮,拿起訂作的衣服。
「那就先這樣吧,這幾件款式你幫我設計一下,我過幾天來拿。」
「小小姐!這裡還有別的好東西啊──」
璽萬不顧攤位老闆還在背後大喊,只是快步離開攤位。不知道為什麼,她把紅的、綠的、紫的、黃的、粉的衣服都穿了一輪,但她最想穿的,就是提那和提利陪她一起拿回來的那件橘紅色洋裝。只是她已經長高了,只能把洋裝和對哥哥姊姊的思念,一起藏在家族畫像長廊的牆壁裡。那是她的秘密藏寶處,就只有阿梅知道。
她走到東市集旁的巷弄前,發現去年留在磁磚上的石板上頭,多了一排用不可思議的力量留下的飄逸毛筆字跡。
「謝謝邀請,中秋夜比武會場旁見。諾特。」
璽萬興奮地將石板塞進隨身的包袱,輕快回到城堡。僕人們的凝視不再讓她感到難受,阿梅的嘮叨也好像天籟一樣。
「璽萬小姐!您是唯一的繼承人了,中秋比武大會又快到了,您也得試著通過初賽吧,現在波迪里奧家需要給領民一個可靠的繼任者......」她頓了一下,看璽萬仍在傻笑,扯開了大嗓門,「璽!萬!小姐!您別光著傻笑啊!」
璽萬原本最愛頂嘴,這一天卻半撒嬌地拉著阿梅的手。
「阿梅姐,我就不擅長這個嘛!籌備比武大會也能夠展現組織能力啊,我會把大會辦得風風光光的,還要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去,這樣才有氣勢!」
阿梅歎了口氣,看到兩旁打掃的僕人咬起耳朵來,就將璽萬拉進廚房裡低聲說:
「我只是不希望您一直被大家這樣批評啊。這夫人、提那小姐和提利公子這樣離開,大家都不好過啊!」
「妳不要擔心我,我還承受得住。我會找到不輸哥哥和姊姊的力量,也一定會讓這個城堡和庭園再次繁榮。」璽萬開朗說著,卻因為想起媽媽、姊姊和哥哥,眼眶有點泛紅。
「璽萬小姐,您有努力就好。」阿梅握緊璽萬的手。「來來來,我做了您最愛吃的封肉,請城主大人一起來吃吧!」
璽萬點點頭,擦乾差點滾落的淚珠。
「好!我去請爸爸過來!」
她說著,就轉身跑到書房,敲了敲門。
「請進。」
璽萬開了門,老城主慈祥看著璽萬走進書房。
「萬兒啊,我們延了一年才舉辦比武大會,妳要不要試試看啊?」
「爸爸,妳怎麼跟阿梅姐說一樣的話嘛!人家今年也有參與大會的籌備,就算沒有哥哥和姐姐,這個大會也會一樣熱熱鬧鬧的,而且......我想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嘛!」
老城主笑得眼睛都彎了。
「哦,我的小女兒有在意的對象了嗎?是城裡哪個小夥子啊?」
璽萬紅了臉,跺著腳。「哎唷爸爸!不是啦!是我以前和提那姊姊在市集遇到的人......」她越說越小聲,咬了咬嘴唇,嘴角卻微微揚起。「不過,他去年跟我說過很有趣的故事,今年也答應會來看看中秋比武大會喔,所以我想要介紹給你認識。」
老城主微笑地點點頭。「原來是那不利斯的男孩嗎?我很期待喔!」
「爸爸!就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嘛!我們去吃飯了啦!」
璽萬嘟著嘴,拉住老城主的手臂,心裡卻暗暗高興著。這是她在媽媽、提利姊姊和提利哥哥過世後,第一次這麼期待中秋節到來。
原本用小劇場概括內心各種小靈感,但冠上奔奔之名,只好不斷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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