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塔蘭】每個人的心跳,都是充滿可能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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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於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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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塔蘭】

作者: 葛雷哥里.羅伯茲

譯者: 黃中憲

出版社:野人

出版日期:2008/10/07

語言:繁體中文


如果說人生中影響至深的書,【項塔蘭】定是其中一本。

第一次讀項塔蘭是15年前了,書中人物色彩強烈,讓印度成了我人生必去之清單。

嚮導普拉巴克的老家千年老村莊,純樸深厚的連結,與自然土地強烈的連動。

作者葛雷哥里.羅伯茲(在印度逃亡時化名為林)的逃亡生涯,在貧民窟裡開辦免費診所,極惡之人能有極善之舉。

他將人生故事篇篇頁頁的寫下,用海洛因及犯罪的麻痺的人生,在印度找回自由原來是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最終國際通緝要犯的他回到澳洲自首,在牢中完成剩下的篇章,出獄後的發表,一舉讓他成為全球知名的作家。

而愛恨分明的卡拉,更是整篇章裡最吸眼球的女主角,她在灰色地帶裡徘徊、明快決斷的愛恨,她也是個逃犯,槍殺了人後坐上飛往亞洲的飛機,在命運的轉擇點裡,被哈德拜(孟買的黑幫教父)吸收及幫助,在孟買開啟第二人生。她總愛來幾句詩句箴言,嘲諷著起伏顛波的人生。與作者情愛交織,然而結局卻也是全球讀者不斷寄信問作者的懸案。

「好運發生在命運厭煩於等待之時。」

對於黑幫教父哈德拜,年輕時讀項塔蘭時並無感觸,直到再次閱讀,才發現哈德拜的對談如同阿卡西紀錄,他侃侃而談著量子力學、生命的意義及來去,極簡及繁複,他談論著善惡及二元對立跟超脫二元。他的愛與穩定讓孟買維持一定秩序,卻死在阿富汗的戰爭裡。

「我們界定道德單位的方法,大部分的目的很像,但細節有所不同。因此某國的神父在他們的士兵上戰場時祝福他們,而另一國家的伊瑪目,也在自己的士兵上戰場跟前者交戰時祝福他們。捲入殺戮的每一個人。都稱神站在自己那一邊。沒有客觀、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善惡定義。在這樣的定義問世前,我們會繼續合理化自己的行徑,同時譴責他人的作為。」/ 哈德拜與林的對話 P509

阿富汗人納吉爾則對這一代梟雄的逝世說了句經典的話,

「好槍、好馬、好朋友、轟轟烈烈的一戰,你想大汗還有更好的方式結束他的一生嗎?」


10多年的光陰,年少時讀書跟中年時讀書心境極其不同。

一樣的鮮明角色,投注的專注及焦點也不同了。

細數數十年來對我來說影響至深的書,第一名莫過於【當和尚遇到鑽石】,再來則是【一的力量】、【項塔蘭】、【遇見未知的自己】、奧修系列的書籍等。

項塔蘭影響至深的是【善惡不是絕對】,作者看的永遠是人的心,他用直覺及真誠去面對每一位他所相遇的人,甚至是熊。他不會完全的去批判一個人,而是用整體的角度去看待。在貧民窟居住時的他,身上錢已被搶光,身無分文,卻得到印度底層人們極大的包容,將一位難求的空間分予他,大夥一起清理水溝、一起打火、一起跳舞唱歌,看似人人厭惡髒亂的貧民窟,逃亡天涯的作者卻在此找到安心感及純粹,於是他貢獻所長的以自身傷病救護的能力,開了免費簡易診所,治療照護居民們,並將適度轉介給哈米德醫師,更連結痲瘋病人領導者【蘭吉特】取得醫療器材及藥品。

在一場大水後的霍亂盛行,作者奮力對抗及救治,即使是成功的,內心卻難敵生命的重量及哀痛,離開了貧民窟。

多年後,完成了自首後的牢獄刑期,他再次回到心心念念的孟買,繼續為弱勢募款進行醫療服務。


攝影於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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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印度的國土,澳洲逃犯葛雷哥里.羅伯茲化名林賽,他謹慎選擇旅伴作為掩護,與背包客同行降低被盤查機率,因而遇見了用笑容溫暖他一生的印度嚮導-普拉巴克,因為微笑與真誠,兩人成為朋友,普拉巴克並將作者取名為林巴巴,林寓意Lingam, 陰莖的意思,巴巴則是尊稱。

Lingam在柬埔寨吳哥窟裡四處皆是,是濕婆神的象徵,也象徵著生殖與創造力,與宇宙源頭的連結。而柬埔寨同樣是深受印度教文化影響的國度。

普拉巴克帶著林遊遍孟買,更帶他坐印度火車回老家,在沒有電與用水稀少的小村莊裡,他喝著普拉巴克媽媽剛擠的母牛奶,與普拉巴克的父親學著說馬地語。

回到城市後的他,錢包意外被搶,簽證也要過期,在普拉巴克的協助下,他到了貧民窟,得到了一席之地,以免費診所協助居民,用黑市交易(大麻、毒品仲介)滿足生計。

並認識了卡拉,一位美麗又哀傷的女孩以及利奧波德酒吧的朋友們。

作者在澳洲本是大學講師,有著浪漫的社會主義,反對著戰爭(紐西蘭、澳洲曾經參與越戰),然而婚姻失敗,與妻子女兒分散,讓他掉入毒品的漩渦,並多次搶劫銀行,入獄後成功逃獄,並逃亡到紐西蘭,而後飛至印度孟買。

逃亡路上,有很多朋友的幫忙。而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在印度的監獄裡,

印度警察們明知他是國際通緝要犯,卻在審視過作者在貧民窟的所作所為後,決定讓他保釋(贖金交換)。

善與惡的批判在印度不如此絕對,在這上億人口的繁華世界裡,有著自身的天枰。

印象深刻的是貧民窟裡的一件家事。

在印度關起門來打罵妻子是自己的事,外人無法介入。但在貧民窟裡,一名喝醉酒的男子約瑟姆痛打自己的妻子及孩子,逼著她給自己賺更多錢。在快打死人的當下,居民入內隔開兩人,將妻子送醫,並把男子吊起來,毒打,渴了只給酒喝,沒有水。

約瑟姆百般哀求下,繼續被居民爆打,貧民窟領導卡希姆告訴他,如今他需要戒酒跟認真工作,需要他的妻子願意原諒他才能讓他們重聚。

或許是爆打把他巴醒了,他因此開始認真工作,也終於獲得妻子的原諒。

多年後,更成為領導貧民窟的領導者。

善與惡,正義的天枰在此不如此絕對,整體的劇本大概只有上天知道。

貧民窟的日子或許是林最開心的時刻吧!

朋友曾笑謔林說只有極惡之能在能達到極善。

在陰謀中被帶入印度的牢獄裡,在蝨子爬滿全身及次次毒打中,

從九十公斤掉到四十五公斤,滿身傷痕。

他等到朋友的用鈔票營救,出獄後的他決定加入黑幫,

真正的成為職業犯罪者。

學習黑市貨幣運作、假護照、證件製作、黃金買賣等,

處理黑金部門的巴基斯坦人哈雷德,曾講過經典的名言

貪婪與管制缺一不可,只要少了一樣黑市貨幣就不可能存在。

學會這些技巧的林本以為自由就是如此,然而內心卻無限空虛。

不再有在貧民窟時的那種溫暖及整體感。


在黑幫教父哈德拜的邀約下,他一同前往阿富汗參與戰爭,

也在冰天雪地下得知凍寒他心的真相,

哈德拜死在戰事中,而他倖存了。

對於悲傷,作者有著很細膩的雕刻敘述,

刺客般的悲痛原已把我推到街頭男孩販賣海洛因的那座牆,我所逃避已久的哀傷,花了如此久的時間才找到我,因為我放不下他。在我心裡,我仍緊緊抱著他。在我心裡,我仍在那個山上,仍跪在雪地裡,懷裡抱著那顆英俊的頭顱。

星星慢慢再現於無垠而靜默的天空,我割斷悲痛的最後一根碇泊索,任由自己被乘載一切的命運浪潮推移。我放下他,說出幾個字,神聖的幾個字:我原諒你..../P894

這段文字,描述著作者對哈德拜如父親般的仰慕與愛,對他操弄自身命運的憤怒以及哈德拜的永遠離去之悲傷。

接受、處理、放下,三個看似簡單的步驟,在面對生命哀痛時,在面對深仇大恨,卻不是那麼容易。

「你如果不放下仇恨,仇恨會要了你的命。」/P492

返回孟買後,他繼續黑幫裡的假護照業務,然而聯合會(孟買黑幫)裡已風雲變色,

新興賺錢行業如毒品、色情影帶的暴力,在在衝擊著堅守【真理、勇氣】的原先價值,在廝殺火拼中,聯合會走向下一個篇章。

而作者則選擇永久的離開,在帶著普拉巴克微笑的嬰兒身上,他找回了心跳。

「他(哈德拜)一直想讓我知道,每個人的意志都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力量。我原本一直認為命運是不可能改變的,在我們每個人生下來時就命定了,就跟星體的運行路線一樣永遠不變。但這時我猛然理解到,人生比那還奇特、還美。事實是,不管人置身在哪種賽局裡,不管運氣多好或多壞,人都可以靠一個念頭或一個愛的作為,徹底改變人生。」

「因為這就是人生,一腳往前跨一步,再來是另一腳。抬起眼睛再度面相這世上的咆嘯和微笑。思考、行動、感覺,把我們人生的小小後果,加進淹沒世界再退去的善惡浪潮中;把我們如影隨形的苦難,拖進另一個夜晚的希望裡;把我們勇敢的心,推進新一天的光明裡。懷著愛,熱切追求我們自身之外的真理。懷著渴望,對活得拯救的純淨、不可言喻的渴求。只要命運繼續等著,我們就活著。主幫我們,主原諒我們,我們活著。」/P928-983

故事的結尾,林與貧民窟的大家一起拯救被通緝的熊【卡諾】,讓牠成功與馴獸師們能一起快樂生活。幫派的火拚在熊順利的出逃下,如同善惡波瀾裡的潮汐,最終在回歸貧民窟的純真裡,他找回了自己。


相較於【孟買春秋】裡印度貴族們及外派記者的生活,接地氣的【項塔蘭】一直是我的最愛。

在一個地方,能得到當地人如家人朋友般的對待,是無比珍貴的。

就如同作者剛到孟買所說的,看似偽裝實則是未來的一句話,「我是個作家,來此為了寫文章。」

也如逃獄之後,作者的恩師對他說的「不管為了保住自由而不得不做什麼,都絕不再重蹈覆徹。到世界各地走走,把人們需要知道得事情告訴他們,你放心...你的一生是一場大冒險。」

一位澳洲的哲學講師

一名持槍搶劫的大盜

一名亡命天涯的國際通緝犯

一名貧民窟裡義診的志工

一名在印度仲介買賣毒品的白人

一名遊走於黑金、假護照的職業罪犯

一名參與阿富汗戰爭的外國人

一名為了營救熊奔波的黑幫成員

他的冒險還在繼續,但已不再顛波流離,而在扶持他人。

攝影於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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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項塔蘭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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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 Wang的天空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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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會自己找上你】 喜歡書,喜歡閱讀,喜歡文字與畫,喜歡故事與歷史 家住圖書館旁,疫情期間最讓我抓狂的莫過於圖書館沒開 平均每個月會讀3-5本書,每個人生的階段遇到的書、遇到的人不盡相同 在此分享閱讀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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