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8|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故事】繞著街角的公車站牌轉圈

厄忒瑪正繞著街角的公車站牌轉圈,一旁等候公車的人們都覺得厄忒瑪有病。一位穿著西裝拄著拐杖的駝背老先生終於受不了厄忒瑪古怪的行徑,他開口,同時也露出他的假牙說道:「年輕人,可以請你別再繞著公車站牌轉圈好嗎?」厄忒瑪停下繞圈的腳步,對著眼前的駝背老人,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厄忒瑪並不是自願這麼做的,他心裡也十分清楚,繞著公車站牌轉圈真他媽是一件奇怪到不行的事情。不過當前天他到老狄菲爾女士的占卜館聽取占卜的結果時,老狄菲爾女士僅僅說了一句:「如果想要海中的魚開始爬樹,那不如像個神經病整天繞著公車站牌轉圈還比較有意思。」厄忒瑪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來到老狄菲爾女士的占卜館只不過是想詢問自己一個月後是否能進到倫沃特編輯部工作而已。老狄菲爾女士告訴厄忒瑪,要回答這個問題她需要先沏一壺茶,等待壺中茶水漸漸乾涸,最後那些杯底殘留下的茶葉模樣才能回應他的疑問。

 

茶葉透露出厄忒瑪將收到不被錄取通知信的消息,而老狄菲爾女士則是想透過這種老掉牙的隱喻來帶出她的智慧以及幽默。

 

三天後,厄忒瑪家的信箱證實了老狄菲爾女士占卜的預言以及她話中的隱喻。厄忒瑪收到的信不僅是有倫沃特編輯部的婉拒,裏頭還寫道:我們很遺憾地必須通知您,您未來再也不得參加任何倫沃特編輯部的相關徵選。那天早上,厄忒瑪聽到信差把信丟進郵筒的聲音,即便那並不足以喚醒人,但厄忒瑪就是清楚地聽見了,他驚醒過來,放棄剩下以往睡到正午的睡眠時間,急忙跑到郵筒旁拿出倫沃特編輯部信件。厄忒瑪讀完信後,其實他不得不佩服,老狄菲爾女士的預言是多麼地真實以及婉轉。

 

厄忒瑪走進屋內,緩緩地走到爐邊燒了開水,接著泡了一壺咖啡。他把咖啡壺裡到咖啡倒了一半進他退伍後留下來的鋼杯,然後拿著鋼杯走進院子。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中,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厄忒瑪一邊喝著滾燙的咖啡,一面在日曬中流汗。他覺得自己應該回到臥室補足他以往的睡眠時數,但那封倫沃特編輯部的信件彷彿不停地喊叫著他的名字。彷彿整個倫沃特編輯部的人們是雪山上的搜查員,而他自己則被埋在一場雪崩中。厄忒瑪決定去泡個澡,不過當他轉開熱水的水龍頭,他才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等待熱水注滿整個浴缸。

 

厄忒瑪走出浴室,穿上他剛剛丟下的衣物,這時,他赫然地想起老狄菲爾女士的話:「如果想要海中的魚開始爬樹,那不如像個神經病整天繞著公車站牌轉圈還比較有意思。」厄忒瑪相信這是老狄菲爾女士隱喻中的另一則即將成真的預言。從那天起,他每天都到繞著街角的公車站牌轉圈,直到有人要求他停下。

 

「確實比加入倫沃特編輯部還要簡單。」當駝背老先生拄著他的柺杖,慢慢地走到公車站站牌旁的長椅坐下時,厄忒瑪的心中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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