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左右去看了文‧溫德斯的新作《我的完美日常》後便愛上文·溫德斯的電影風格,剛巧趕上暑假《巴黎,德州》的重映,主角帶著紅帽子在荒漠行走的樣子馬上就吸引了我。
最近剛好看到有關韓國女團TWICE成員定延提及先前因恐慌症而停止演藝活動休息時,為了不讓自己只是待在家裡,去了認識的朋友的咖啡廳打工,過著早上六點工作下午四點下班的生活,這也立刻讓我想到我的完美日常裡平山先生每日進行例行工作的樣子,略帶強迫症的維持每一天的步驟,擺放整齊的隨身物品、中午拍攝樹蔭的例行公事以及假日固定拜訪的食堂和底片沖洗店,生活簡單規律,腦袋在重複的行為裡似乎得到了一點放鬆。
在剛看完《我的完美日常》時,仔細撿拾生活的細節並收納保存的樣子非常吸引人,與繁忙的東京似乎不在同一個世界,繁忙浮躁的都市裡平山安穩地走著自己的路,生活的步調令人嚮往。
而在看完文導更早之前的電影《巴黎,德州》後對平山先生的重複性工作有了不同解釋,《巴黎,德州》以崔維斯在一片荒漠中不斷行走作為開始,每天只是在烈日下走著,累了暈倒就休息,醒來又繼續走,以較為宗教的角度來解釋,崔維斯的行為類似於「苦行僧」,減少睡眠和飲食,藉由不斷的勞動來砥礪身心,即使面對弟弟的回答一言不發,但螢幕外的觀眾也能馬上理解背後的事件對於崔維斯的影響有多大,不惜以軀體的勞累來掩蓋心理的傷痕。
被弟弟接回家後,崔維斯不願睡覺,花了一個晚上把大家的鞋擦好擺好,這種類似於強迫症的描述馬上就讓我想起井然有序的平山家,這種細節在一般人眼裡無傷大雅,但在他們心中卻是仍讓心有所依託的重要事物,因為在意某項平凡的物件,讓他們能夠暫時忘記過去所遭受或所造成的傷害。
「我害怕可能要面對的事實,但我更怕無法面對事實的恐懼。」--巴黎德州
然而《巴黎,德州》相較《我的完美日常》對於療傷給了更具體的過程和答案,崔維斯在休養後選擇回到過去,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做出彌補,在荒漠行走、回到自己的根源處後,重新建立面對問題的勇氣,透過回溯父母的故事也看到了自己造成的悲劇影子,不斷地探尋不斷地反思,最後整理一切駛離休士頓、迎接日落,而這也與《我的完美日常》最後平山先生開著車迎向日出相互輝映,只是一個人是告別過去的傷痕,一個是迎接生活嶄新的一切,在《我的完美日常》裡,平山這個腳色的過去一直沒交代,從和妹妹的那幕劇情來看,平山先生過去或許受到原生家庭的某些傷害,導致他躲到了東京的某個小角落,以販賣勞力維生,和崔維斯不同,平山並沒有需要去解決的過去,或許他是被傷害、需要被理解的那個腳色,所以安排妹妹的到訪來藉此告知平山先生「可以回家了」。
《我的完美日常》著重在「苦行」的展現,《巴黎,德州》則著重事件的始末釋義,後者故事性較強,前者著重於鏡頭語言,從畫面配色來看也可發現《巴黎,德州》充斥較多高飽和強烈色彩,即使劇情相對平穩沉悶,《我的完美日常》就以冷色調為主,也是我所認識的東京基調,兩人雖然楚在不同時空背景,卻同樣透過重複的某項行為進行自我療傷。
「下次是下次,現在是現在。」--我的完美日常
回到開頭,現代由於社群媒體發達,科技進步迅速,許多人因為身心無法跟上快速的變化而出現了問題,在瀏覽大學生社群Dcard時也看到不少人發文表示因為社群媒體的發達,常常覺得自己不夠好而陷入焦慮的情緒,出社會就需要年薪百萬、三十歲前要買下第一棟房,社群營造的「菁英」形象束縛了許多人,不少頂尖大學的學生面臨的社會壓力與期望越來越大,而我也曾深陷社群軟體上給的評論影響,在身心狀況明顯不如從前時,為了放鬆我選擇了跑步,也是我方格子的第一篇文所撰寫的內容,那時候很慶幸自己有報名古都,有了實際該做的事,就減少了上網的時間,增加現實生活肉體的活動,讓自己能夠從微小的事物獲取成就感,就像平山先生每天堅持達成的例行公事。
一位頂大資訊系畢業的學生,也曾因同儕的攀比以及家長的期待陷入憂鬱,即使擁有現在極具競爭力的學歷,因為身心狀況選擇去做與專業無關簡單地的工作,即使薪水相對低,與自己專業不匹配,但重複性的肢體勞動讓他的焦慮減緩,活在當下說的簡單,但要實行卻十分困難,與其在家裡整天上網尋求慰藉,出到家門外實際做點甚麼似乎更有幫助,就像崔維斯不斷地走,不斷地尋找自己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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