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06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魅影》21

『妳該出去住了,木棉花。』

我從小和家庭的關係就相當冷漠及疏離。

或許是因為這樣,爸爸在我從學校畢業後,就選擇把我逐出家門,讓我自生自滅。

記得那時,我的妹妹……露出了稍顯不快的表情,這讓我感到些許欣慰,但還是有不禁冒出稍顯奢求的想法——請挽留我。

但最後,她只是轉過了頭,就這樣樣漠視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就這樣繼續和爸爸生活著。

聽說到了現在,兩個人還住在一起……

搬出去過後,我發現我意外的具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不過這或許也代表了我過去的生活,就和現在相差不遠吧。我就這樣帶著慶幸,和少許的失落感,過上了將過去的心情及感受具現化的現在。

唯一的麻煩,就是我發現我,對於進去廚房這件事情異常抗拒。這樣就會讓我的生活開銷變大,雖然爸爸和妹妹都會定期寄來可以說是相當鉅額的現金,不過我並不是很想使用那筆錢,或許是還不想要面對有關家人,我只剩下了用金錢與之連結的管道。

於是為了解決我過去所存的錢經過這些天的開銷而即將見底的事實,我決定去找工作。原本是希望找和音樂無關的……不過因為我真的就只能做和那個有關的工作了,所以最後還是去當了藝人。

記得當天,我有點緊張,為了讓評審對我留下好的印象,我抵抗內心傳出的莫名抗拒,穿著起了某件,在紅景天發生那件事情時,我所穿著的衣服。

也許是出於、那時被保護了的愧疚,我選擇唱的歌是紅景天唱的最火的歌曲—— 《魅影》。

表演結束後,雖然對於我自己那悲催的演技及唱歌技巧完全不抱任何期待,但還是忍不住妄想,如果選上,我是否可以——

腦中浮現旭日藤和爸爸的面龐,以及「或許」會在他們的身邊微笑著的自己。

或許是神都為我這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對我生出憐憫之心,我又看到了一個新的契機。

『世界新聲⋯⋯』

我不自覺的念著,那或許能帶給我救贖的名號。

再堅定了「想要去」的念頭後,我就前往了報名地點。

不過後來,不滅忍公司的辦公人員,告知了我那是廣告而已,是他們公司的人為了讓某些團隊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才舉辦的活動。

聽明白對方的表示,我雖然有點失落,不過還是認命了。

不過好在,最後我竟然上了大巖桐的公司,而且聽說,這間和不滅忍——也就是舉辦世界新聲的公司——雙方竟然要破天荒的提出合作,剛好,我也在要去的人員約定名單上。

對於會過去的梨園團員,我感到很高興,卻又有點心情複雜。

畢竟過去發生過那件事情後,大家基本都沒有再聯繫了。

就當那時,我突然的想到了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一系列怪事。

或許更確切的形容是、聽不太懂的事,有時候、那甚至會讓我感覺,我和大家是否是活在同一個世界裡的人類。

或許從我搬離家,旭日藤和爸爸他們會給我寄數目不小的錢開始,就算了吧。

以及過去認識的鬱金香前輩,在徵選時,用那種又像是在看偶像、又像是在看異類的眼神看我時,我只感覺到不明所以。

我還以為是我表現的不夠好,但當收到錄取的信件通知後,我就開始感到一絲怪異和微妙的不協調感。

還有最近和不少過去的熟人以及朋友的對話。



『解決⋯⋯?什麼⋯⋯?』

就在我聽不太懂旭日藤所說的事情時,她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什麼?』

並且很自然的反問了我。

再講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後,因為仙履蘭以及紅景天已經出來了,為了避免尷尬,我們就沒有再多聊了。

『啊!總之,我們先進去練習吧!』

還有,再之前不久,鬱金香前輩在找天堂鳥前輩時,莫名的就打起了退堂鼓。

『算是探病吧。』

『欸?』

雖然中間出現過這段平平無奇的對話,不過我總覺得、和這有點關聯。

因為在我要和仙履蘭先生他們說明時,就像是不想被多問,鬱金香前輩還搶先了一步,現行做出了結論。

『他不在,為了不耽擱太多時間,我們就先上來了。』

還有更之前的時候、在公司時,和鬱金香前輩聊天時,偶爾會出現的、搭不上話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不是,因為妳唱的最好,才會選妳的啊!怎麼會問這個啊!對了,妳之前不是也是梨園的嗎?⋯⋯啊,冒昧詢問一下,在讀書會的那件事之後,過的還好嗎?』

『啊⋯⋯沒什麼。』

『⋯⋯對了!妳剛剛是要去練習嗎?我們一同去吧!』


就像是、他們⋯⋯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所有人和我對話完,全部都露出奇特的眼神看著我——而那之中也、包含著我顯露在臉上的疑惑。



就像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我們的資訊卻不共享的一樣⋯⋯


「那梨園的練習和排演就先這樣吧⋯⋯有什麼問題嗎?」


提到這句話,獨自沈浸在思緒中的木棉花才總算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代表回應,接著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在到來後來紅景天宣布的休息結束後,眾人才又開始接下來的行程——個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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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等等再繼續⋯⋯啊!木棉花妳等等留一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紅景天發出「可以休息咯」的信號⋯⋯當然,或許還包括想放閃的成分,以及兌現承諾這類的其他提示。

好在都是認識的,才不會引來合作公司——「大巖桐」的不滿。

「不要這麼光明正大啦⋯⋯」或許還有夾雜一些有關「沒辦法見到天堂鳥」的慾望未實現所產生的嫉妒,以及對方當著自己的面,挖角自己看上的藝人私人恩怨。不過,鬱金香還是迅速的回答了一聲「好喔。」後,快速退出這間教室。

「那等等再見~」

木棉花一邊拿起飲料,一邊對著離開的鬱金香告別,而緊接著月季花也跟著告辭。

「木棉花加油~先掰啦~」

「那我們也先出去一下吧。」

專門請來的前專業歌手兼爸爸媽媽們,由月下香代表發話後,也紛紛離開。而隨後,被仙履蘭家當家的妻子⋯⋯也就是洋牡丹瘋狂盯著瞧的、因為住院而暫時沒有進入監獄的旭日藤,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悄聲在川上深忍冬耳邊說到:

「要留給他們一點個人空間嘛。」

「小卡!那、那,我們也出去!」

「欸!好⋯⋯!」

輕易被拿捏的兩人,就這樣用著昂揚的鬥志,走出了作為訓練場地的醫院第十八層樓。

真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旭日藤就這樣饒有興致的跟在兩人身後。

紅景天在達成「趕人」的目的前,全程都沒有講話,我國將一切盡收眼底的他,只感覺很無言。

直到只剩下兩人後,紅景天忍不住發出感言:

「到底是在幹什麼⋯⋯」

「其實是因為旭日藤很喜歡卡薩布蘭卡吧?我聽說過他們以前的事了,我覺得卡薩布蘭卡很幸福,可以擁有這麼多愛他的人。」

「⋯⋯也是。」

紅景天在思慮了一番木棉花的話以後,覺得那倒是也有點道理在的。接著,就當他想要開啟下一個話題時,木棉花突然說出了一句話,而這也令在場的氣氛僵住、紅景天沉下臉。

「呃,不過話說,那個你的身體還好嗎?」

木棉花並不知道紅景天出車禍這件事。

所以,她指的是,「她所擁有的那段記憶中,紅景天的身體狀況」。

因為並不曉得她記憶中的自己身體狀況是如何,為了避免刺激到木棉花,又不能說「妳在說什麼?」

猶豫了一番,紅景天開口:

「還可以吧⋯⋯為什麼這麼問?」

選擇較為保守的方向下去詢問,這樣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得知她幻境的樣子。

而木棉花的表情,不知為何,就像是突然開啟了沈重的話題那般,久久不語。


終於,木棉花吞吞吐吐的開口了。

「那天⋯⋯不是很危險嗎?刀子離心臟很近⋯⋯」


刀子。


心臟。


危險。


——「那天」。

『請幫幫我⋯⋯拜託了⋯⋯你是他的————對吧!』

某部分的聲音遭到消除。

木棉花以前對自己說過什麼。

什麼?

我不知道。


突然,紅景天猛的一機靈。


不對,「現在」想到的應該是⋯⋯


『我說,你在說什麼?』

『月季花,對著我大吼。』

不,這個不行。

去掉。

去掉我。

才正確。

決對才是正確的。

『你可以去跟木棉花⋯⋯』

『我不希望她為我擔心!』

「自己」大吼。

——沒錯。

——這就對了。

『所以你認為身為朋友就沒有關係了嗎?』

『那是月季花在為自己抱不平,或是為過去的自己感到不值得?』

——不對,錯了!

——去掉!

『或許我們都還沒有答案。』

——不要留著旁觀者的感覺。

『拜託,等我做完『那件事』後,不要讓木棉花知道。』

「我」苦苦哀求。

——很好。

——就是這樣。

『不過自己還是⋯⋯』

——自顧自地講完他想要拜託朋友的事。

——沒錯。

『到底為什麼?』

月季花忍不住問「自己」。

『你和木棉花不是才剛交往嗎?你憑什麼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就做那麼激進的事情!』

——但不知道,她是不是那樣想的呢?

——既然要這樣,就守護到底。

不知道為什麼——月季花或許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當初做下了,這個決定。

『那我來吧。』

自己並不完全了解她話中的含義,訝異到了甚至脫口而出疑惑的話語。

『什麼?』

——那時自己沒有答案。



但現在自己知道答案。



「⋯⋯該醒了。」

——你在對我說話嗎?

還是在對「她」說?

她吧。

——畢竟,還不行。

⋯⋯用實體演示比用語言更快吧。

「⋯⋯借一下仙履蘭家的廚房吧。」

「欸?怎麼突然要⋯⋯可是我不煮飯⋯⋯」

木棉花可能無法理解為何自己下意識的抗拒。

「請配合我一下。」

「⋯⋯好吧。」

——所以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紅景天靠近木棉花。

就用這張一模樣的臉,來喚醒她的記憶吧。



於是如此,各懷心緒的兩人,從仙履蘭家的練舞廳,移動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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