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30|閱讀時間 ‧ 約 38 分鐘

第二十八章、天雷之刑

石牢外的天空猶如一片死寂的荒原,厚重的雲層低垂,壓抑得讓人窒息。冷焱孤身站在窗邊,凝視著那片無盡的灰暗。指尖顫抖,胸口像被千鈞巨石壓住,每一寸皮膚都在緊繃。他感覺到血液在體內緩慢而沉重地流動,仿佛每一滴都在喚醒體內的火焰。

「斯維雅……」他咬牙低語,聲音壓抑而沙啞,帶著刻骨的恨意。

她選擇了她的王國,選擇了她的人民,而他呢?他曾經為了她,心甘情願墮入黑暗,甚至不惜讓鮮血沾滿雙手、靈魂被煉獄焚燒。只為了她能夠安然無恙。然而,她卻轉身將他推入地獄。這不是簡單的背叛,而是一種刺骨的嘲諷,一種在他付出一切後被無情踐踏的痛。

冷焱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指甲深嵌進掌心,疼痛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他恨她,不僅是因為她站在對立面,而是因為她明明知道他付出了些什麼,卻仍然將他打入更深的地獄。那種被犧牲、被背叛的感覺,每一口呼吸都在提醒他這一切的荒謬與殘酷。

他恨她,恨得入骨。

他無法釋懷,她沒有一絲寬容,沒有留下一點餘地。那感覺像是一把冷鋒利刃,無聲無息地刺入了他的背,直達心臟。冷焱幾乎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冷,伴隨著血液一點一滴地流逝,將他的所有信任與希望帶走。

她的決定如同將他徹底拋棄,將所有過去都化為虛無。他內心的憤怒和痛苦,如同烈火灼燒著每一根神經。

天雷之刑即將開始,刑場中央的巨大雲層如同一條盤旋的黑龍,在天空中緩緩移動。它在刑場正上方徘徊不去,像是天地之間的審判者,準備將無情的雷電降臨到冷焱身上。冷焱看著那片雲,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不會屈服,也不會乞求原諒。

鐘聲迴盪,宣告冷焱即將面臨的刑罰。隨著他被押到刑場中央,鐐銬將他的四肢牢牢鎖在粗大的石柱上,無法動彈。冰冷的金屬深嵌入皮膚,令他感到一陣刺痛與麻木交織。

行刑者步伐沉重地走上前,手中捧著一瓶泛著寒光的藥劑。他微微俯身,強行捏開冷焱緊閉的嘴巴,冰涼的液體無情地傾倒進去。藥劑滑過喉嚨時,宛如一條冰蛇穿過他的食道,寒冷而刺骨。那股冷意迅速蔓延開來,直達四肢百骸,彷彿他的每一條神經都被瞬間凍結又拉緊,讓他感覺到身體的控制力逐漸失去。

冷焱無法反抗,只能任由這不明的液體在體內擴散。他以為這是為了加劇他痛苦的藥劑,讓即將到來的刑罰更加殘酷。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藥劑的真正作用是將他即將承受的每一分痛苦傳遞給遠在另一處的斯維雅,讓她也一同背負這無盡的折磨。

那股寒意不僅凍住了他的身體,還無形地將他與斯維雅綁在了一起,共同承受這場無聲的煎熬;這寒意,像一道無形的枷鎖,讓他們在這場懲罰中身心俱疲,無處可逃。

天雷劈下的瞬間,冷焱的脊椎被劇痛穿透,肌肉在雷電的衝擊下痙攣,他的身體像被撕裂一般,但他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吟。痛苦對他而言不重要,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斯維雅的背叛。


而此時,在遠離刑場的密閉房間內,斯維雅也默然飲下了屬於她的那瓶藥劑。這一切必須在絕對秘密中進行,如果公主受刑的事一旦洩露,皇室的名聲將蒙上難以洗刷的恥辱,這不僅會損害皇室的尊嚴,還可能動搖其統治根基,讓整個國家的穩定岌岌可危。房間中,唯一與她共處的,只有君皇的老僕人羅森,這位從君皇年幼時就侍奉在側的心腹,冷靜地站在一旁,無聲執行著他的職責。

斯維雅默默將冰冷的藥劑吞入喉間,那刺骨的寒意如同無聲的颶風,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侵襲著每一寸肌膚。她的目光依然堅定,沒有一絲動搖。而此時,羅森走到她身旁,開始著手固定她的四肢。動作輕柔而穩定,綢緞般的綁帶輕輕纏繞在她的手腕和腳踝上,確保她在即將到來的劇痛中無法掙脫。

羅森手上的動作雖然冷靜自若,內心卻暗湧著難以言喻的沉重。他的指尖每一次觸碰到那細緻的綁帶時,都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奈。這位他從幼時便看著成長的公主,曾經那麼充滿活力和希望,如今卻要承受如此殘酷的命運。每一圈綁帶纏繞的同時,彷彿也將他的心緩緩束緊。

他低頭繼續著手中的工作,確保綁帶不會帶來額外的疼痛,卻無法避免它們如同無形的枷鎖,將斯維雅牢牢禁錮在這殘酷的命運中。羅森的眼中掠過一絲悲傷,但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為她完成這場無聲的儀式,儘管每一動作都如刀鋒般在心中劃過。這些綁帶不帶來任何額外的疼痛,卻如同無形的枷鎖,將她的命運牢牢鎖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中。

當她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後,斯維雅閉上了眼,呼吸變得深沉而平穩,等待著接下來的動作。羅森走到她的面前,從袋中取出一塊柔軟的布料,慢慢靠近她的臉。斯維雅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她因疼痛而發出聲音,於是默默張開嘴,接受這最終的準備。

羅森退後幾步,眼神依然鎖定在斯維雅身上,密切觀察著她的每一絲反應。他知道,這場秘密的刑罰不容有任何紕漏,但此刻他更擔心的是斯維雅的狀況。刑罰尚未開始,但他已感受到她身體的脆弱與即將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明白,自己無法改變這個過程,也無法真正幫助她。所有能做的,僅僅是守在她身旁,確保她在這即將到來的折磨中不會陷入無法挽回的危險。表面上他依舊冷靜如常,但心中早已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無力感一點點侵蝕著他的心。

這一刻,羅森既是冷靜的監視者,也是無奈的陪伴者。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謹慎與沉重,內心的掙扎卻只能默默埋藏,因為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直到這一切真正結束。

房間內的空氣幾乎凝結,四周厚重的牆壁隔絕了外界的聲音,這密閉的空間彷彿成了斯維雅與痛苦唯一的聯繫點。她的身體雖然輕輕顫抖,但心中早已決然,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這一切都必須被永遠隱藏在這無聲的黑暗中。

當藥劑的冰涼逐漸在她體內消散,雷電的衝擊無情地降臨。第一道電流如刀劍刺入她的脊椎,劇痛瞬間攫住她的全身,宛如每一根神經被利刃割裂。她的肌肉因電流的衝擊而痙攣,指尖緊緊扣住刑架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每一次雷擊都像是在撕裂她的靈魂,灼熱的感覺燒灼她的內臟,疼痛幾乎讓她失去意識。

淚水因劇痛滲出,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依然強忍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牙齒死死咬住布料,阻止自己任何失控的呻吟。每一聲低喃都有可能洩露這場秘密,她只能將所有痛楚埋藏在這個無聲的黑暗中,任由身體在痛苦中崩潰。

斯維雅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燃燒,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但她必須保持沉默。她深知,這場刑罰無法被任何人知曉,這不僅是她個人的痛苦,更是皇室尊嚴的枷鎖,她不能承受這場刑罰被揭露的後果。


在冷焱的背上,雷電無情地灼燒著他的皮膚,血肉焦黑,灼燒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但比這身體的痛苦更深的,是心中的怒火,那股仇恨像烈焰一般在他內心瘋狂燃燒,想要焚毀一切。

他恨斯維雅,恨她選擇了她的王國,選擇了那些他無法理解的責任與使命。他們曾經是彼此的依靠,而如今,她卻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她讓他獨自承受這場無盡的刑罰,卻全然不知她此刻也正在經歷相同的痛苦。

但這還不夠。冷焱的仇恨不僅針對斯維雅,這股憤怒如烈火般,渴望吞噬整個王國。他恨這片土地,恨這些曾經是她一切的百姓,恨這個讓她背叛他的世界。這火焰不僅僅想要毀滅她,還要毀滅她所守護的一切。

「讓這個王國,讓這個世界,和我一同焚毀吧……」他在心中咆哮,怒火伴隨著雷電的每一次擊打,越燃越旺,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沒。他的痛苦已經超越了肉體,他的靈魂在這場無形的烈焰中不斷燃燒,仿佛只有看到這片土地化為灰燼,他的恨才會得到片刻的平息。

在密閉的房間中,雷電一波波無情地劈向斯維雅,她的身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中掙扎,但即便如此,她依然選擇了這條路。她從不期盼冷焱的原諒,甚至不求他知曉這份沉重的補償。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卻無法讓他明白。

「冷焱……對不起……」她在心中輕聲低語,淚水無聲滑過臉頰,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她的痛苦,也沒有人會聽見她的道歉。每一次電流貫穿她的身體,骨骼和肌肉都在劇痛中顫抖,內臟彷彿要被撕裂開來,但她堅持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呻吟聲。這一切,是她應得的懲罰。

在痛苦的折磨下,斯維雅的身體逐漸麻木,但記憶卻愈發清晰,像是一幕幕回放著她和冷焱一起成長的畫面。過去,他一直是她的依靠,像親哥哥一般守護著她。只要冷焱在,她便感到安全,無需擔心任何危險。那份安全感曾經深深根植於她的心中,而如今卻被她自己親手毀滅。

背叛冷焱,讓他墮入黑暗,雙手染滿鮮血,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她。她心中的愧疚與自責如重石壓在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但即便在這痛苦的過程中,她的內心卻感到某種釋放,仿佛這份折磨是她應得的懲戒。然而,想到冷焱也在承受同樣的痛苦,她的心再度被撕裂,無法真正得到安寧。

斯維雅知道,選擇這條路注定是艱難的,充滿著犧牲與折磨。而她背叛冷焱,意味著她不僅失去了那份強而有力的保護,也失去了心中曾經的安全感。未來的路,對她來說,如同迷霧般模糊難辨。每一道雷擊都提醒著她,這一切已無法挽回。她必須獨自承擔,卻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撐到最後。

另一頭,冷焱的意識逐漸模糊,他已經數不清天雷劈下了多少次。身體焦黑不堪,破碎的骨骼和灼燒的血肉讓他達到了極限。鐐銬緊鎖著四肢,僅靠這些束縛才讓他勉強直立。雙腿早已無力,若非鐐銬,他早已倒地。

即便如此,冷焱仍拼命保持清醒。他不允許自己昏厥,那股執念深植心底,讓他不肯屈服。他明白自己無法逃離,但絕不會在斯維雅面前示弱,即便她不在這裡,或許永遠不會再看向他。恨意與複雜的情感交織著他,背叛、曾經的羈絆、命運的無聲抗議,讓他無法釋懷卻也無法屈服。

斯維雅那邊,雷電無情地摧殘著她的身體,但她依然清醒。劇痛撕裂著她的肌肉與神經,鮮血緩緩滲出,然而,她的意志如鐵般堅定。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呻吟,這是她的選擇。她要確保冷焱不會孤身一人,儘管他永遠不會知曉。

當最後一道天雷劈下,她的身體如同燃燒後的灰燼般虛弱,但她的心依然承載著這沉重的負擔——既有自我折磨的釋放,也有對冷焱無法言喻的歉疚。

在漫長的折磨中,冷焱的意識已經模糊,他無法確定天雷降下了多少次。每一擊都彷彿要將他撕裂成碎片,讓他的靈魂在灼熱與痛苦中煎熬。當最後一道天雷結束時,他的身體徹底癱軟,靠著鐐銬的束縛才沒有倒下。他的喉嚨沙啞,連發出一絲聲音的力氣都沒有。內心的怒火卻未曾熄滅,對斯維雅的仇恨像毒蛇一樣在他心底盤旋,卻只能隱忍在痛苦的深淵中。

另一邊,斯維雅也在這場酷刑中達到了極限。她被秘密帶回房間,身體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蜷縮在床上。每一寸肌膚都像在燃燒,內臟的劇痛讓她難以呼吸。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身體微微顫抖。即使在如此虛弱的狀態下,她心中依然只有一個願望:冷焱能夠活下來,即使他永遠不會原諒她。

兩人各自在極限的痛苦中煎熬,卻沒有人知道彼此的心境。那深刻的誤解和仇恨,像無形的鎖鏈一樣,將他們緊緊束縛,任誰也無法逃脫。

門輕輕推開,一縷微弱的燭光照進昏暗的房間。斯維雅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蒼白的臉上盡是疲憊與痛苦。莉娜低聲道:「公主殿下,炎冽大人來了。」

斯維雅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倔強。她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她手指微微顫抖,緩緩抓住床邊,試圖坐起。

炎冽走進來,見狀立刻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語氣堅定且直接:「別逞強了,斯維雅,這樣只會讓你更難受。」

斯維雅不甘心,呼吸急促,眼神中透著掙扎。「我……」

「你已經撐不住了,還在裝什麼?」炎冽毫不猶豫,語氣冷靜而殘酷。「沒必要在這時候裝堅強,你這樣只會自找苦吃。」

斯維雅一瞬間僵住了,眼中掠過一絲痛苦與無奈。她知道炎冽說的是實話,她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逝。最終,她無聲地放鬆了身體,放棄了那無謂的掙扎,任由自己靠回到床上。

見她安靜下來,炎冽不再多言,立即展開治癒法術,輕輕將魔法能量灑在斯維雅的傷口上。療癒的光芒緩慢而穩定地修復她的損傷,讓她的痛苦有所緩解。然而,即使這些魔法能量能夠治療她的外傷,但深層的內傷仍需時間恢復。

斯維雅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炎冽的每一個動作,微弱的呼吸聲中夾雜著內心無數的掙扎與痛苦。她知道炎冽了解她的想法,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此刻,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虛弱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出口。

炎冽低頭專注地調製藥物,時不時抬頭確認斯維雅的狀況,心中已經明白她的請求。他知道,斯維雅的心正承受著比身體痛苦更深的折磨——冷焱那邊的情況,她無法親自去關心,卻又無法置之不理。她想拜託他,卻又難以啟齒。

「炎……冽……」斯維雅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難以聽見。她努力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懇求,卻又隱藏著深深的痛苦和矛盾。

炎冽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看著她。那一刻,他讀懂了她的心情,沒有等她把話說完。他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理解與決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低聲說,語氣堅定而溫柔,「冷焱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操心,專心活下來就行。」

斯維雅閉上了眼睛,淚水悄然滑落,她知道炎冽明白她的心意,也知道他會做她無法做到的事。她不再需要多說什麼,因為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勝過千言萬語。炎冽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她的傷勢上,動作輕柔而專注,他的手法帶著細膩的關懷,彷彿在安撫她心中的痛苦。斯維雅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心中感激不已。她知道,即使冷焱永遠不會知道她的付出,但她仍願意為了他的平安而竭盡所能。她的眼皮沉重,終於在疲憊中閉上了眼睛,隨著炎冽的治療,她的痛苦逐漸被安撫。

夜色籠罩下,房間裡的治療光芒依然持續,斯維雅在稍微放鬆的狀態中默默等待,希望冷焱能夠度過這場考驗,活下來,即使他永遠無法理解她的心意。

冷焱則被拖回石牢,四肢無力垂落在粗糙的地面上,鐐銬在石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的身體滿是傷痕,血液從燒焦的傷口中滲出,彷彿在訴說著他所經歷的煎熬。地面上殘留著一條血跡,染紅了他被拖行的路徑,每一寸都彰顯著這場刑罰的殘酷。守衛將他重重地鎖回石牢的角落,鐐銬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身體猛然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他蜷縮在石牢的地面上,痛苦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背部的灼痛讓他難以動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內臟。然而,在這無邊的痛苦中,他的雙眼依然透著寒冷的堅定,心中燃燒著的是對斯維雅的憎恨。

冷焱的手指微微顫抖,他試圖抬起手,但虛弱的身體讓他感到鐐銬如千斤重,無法再支持任何動作。石牢內的黑暗如同深淵般將他包圍,濕冷的空氣刺骨,混雜著血腥與腐朽的氣味。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意志卻從未動搖。內心猶如冷硬的鐵石,仇恨與憤怒如烈焰般燃燒,驅動著他不願屈服。

他深知,斯維雅將為她的背叛付出代價,而這份仇恨不僅指向她,還包括這個讓他失去一切的王國與人民。每一次的痛苦都在提醒他,這一切的無情與不公,讓他心中無法釋懷。即使身陷黑暗,他仍要承受這份煎熬,因為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毀滅一切讓他無法再回頭的存在。

黑暗中,冷焱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知道,自己無法輕易死去,因為他還有未了的事。他會等,等待時機,直到斯維雅付出應有的代價。


冷焱的眼前逐漸亮了起來,意識在痛苦的邊緣徘徊。他用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再處於那黑暗的牢房之中。眼前是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場景,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他看見了斯維雅—不,現在的她是王穆玥,她的臉龐蒼白,昏迷不醒地被固定在刑架上。這一刻,所有的回憶與現實重疊,他感到一種強烈的痛苦和悲傷從心底湧出。

「斯維雅……」冷焱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手指緩慢地伸向她的臉龐。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一股刺痛的記憶猛然湧上心頭,仿佛往昔的美好瞬間重新點燃了他的心。那些他們曾共度的快樂時光,如今卻成為了他心中最深的傷痛。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每一個笑容、每一次擁抱,都在他腦海中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卷。然而,這幅畫卻被無情的背叛撕裂,像利刃般割裂他的心。冷焱幾乎無法抗拒內心的衝動,想要擁抱她,感受那久違的溫暖,但每當他靠近,刺痛便愈發劇烈,痛苦的畫面在腦海中如洪流般湧現。

他無法忘記她選擇了她的王國,選擇了那些曾經在他心中毫無價值的人,最終拋下了他。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眼中閃過痛苦的掙扎,卻迅速被更深的恨意所取代。那份曾經的愛意已被背叛的創傷撕裂殆盡,他再也無法原諒,無法愛。

「你在我心裡已經死了。」冷焱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他慢慢收回手,彷彿與過去的自己做了最後的告別。曾經的愛已被復仇的火焰取代,他明白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他站在那一瞬,彷彿在用自己的離去為過往畫上句點。每一個回憶的撕裂感在他的心中迴響,直到他轉身離去,背影在沉重的陰影中逐漸模糊,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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