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04_2024/04/12 文/王文廷 老鳥 今年冬天,真的是難熬的一年! 林冠成是一個中年人,已婚育有一子,在傳產工廠上班,年資達10年以上,主要工作內容是組裝產品。可是,公司在去年訂單就被砍半,甚至有一陣子都沒有接到任何訂單,雖然公司向員工公告說明整體營運財務正常,並且沒有要放無薪假,請員工們不用太過於擔心,不過同事之間卻開始流傳著「裁員」的小道消息。 「欸,阿成,你聽說了嗎?最近公司都沒有訂單耶!」 「這樣不是很好嗎?爽爽過日,錢照領。」 「你是勒阿達罵恐固力哩!」 「不然蝦操心是有什麼用嗎?我們又不能改變什麼?」 「唉!你都不會煩惱,公司會做出裁員的決定嗎?」 「怕什麼,我待了10年,公司裁掉我,將會是損失。」 由於公司訂單的流失,因此高層決議做產業轉型,但在這過渡期間,絕大部分的時間員工都沒有產品可以組裝,無所事事,於是主管安排課程訓練、產品考試、考取證照,希望部屬的提升能力,以銜接未來轉型做準備,在需要共體時艱的時刻,最能看出哪些員工的態度是跟公司站在一陣線。 但是,阿成不甩轉型這套,仗著自己是老鳥的心態,針對產品組裝上是駕輕就熟,所以當上班沒有事做時,他就會玩手機、聽音樂,混水摸魚直到下班,這些主管都看在眼裡。 下班是阿成的快樂時光,與一群酒肉朋友相聚,一邊喝酒、一邊畫虎爛,茫茫人生何嘗不是一場夢呢? 因著愛喝酒,慢慢地養成了酒癮,但是上班不能喝酒,在滴酒不沾的情形下,他的眼神裡像是靈魂被放逐在黑海之中,每天載浮載沉,終有一日需承受那淹溺之苦。 「阿成哥,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唉!酒蟲在身體裡鑽來鑽去,好想來瓶保力達。」 「不行啦!現在上班呢!」 「我就是有喝才會有氣力!」 「卡忍耐欸!等欸就下班啊!」 阿成這樣渾渾噩噩的行為,讓主管無法再忍受,單獨約談告知他心態上如果不轉變,當公司要做出裁員,他恐怕會是其中一人,但阿成心想,這不是更好,那還有資遣費呢! 冬天來臨,某日公司召集主管開會,然後發佈重大消息,公司決定裁員,將考績不良者資遣,公佈名單上出現「林冠成」。 阿成沒想到真的被裁員了,先前跩的態度,一下子大轉變,去跟主管求情說自己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他會轉變心態好好工作,希望主管可以慰留他,但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