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寒的夜,您的靈魂飄出來了
嘴角牽引向下,眼骨清臞凹陷
而內裡仍是透亮。凝視著
我一只淺薄的皮囊
(年少情熱的不明究理,正如鬼魂追索呢。)
狂妄菲薄、早慧晚成、直白迂迴、濃重輕微
這裡,與您照著鏡子
伸手,便為那些未終的情志所困
老師,您愛這個世界嗎?
激慨的文句,吶喊時,靈魂深處含淚
然而,您恨嗎?
為何總得成仁,才能壯烈
當身軀輕軟、漂蕩,開始失去意識時
我說,存在才能改變(自私,但只想幸福)
就一把抓下自絕的念頭
擲入未竟的紙簍
而我魂魄始終動盪,並無法直視社會的不安
只得餘生中,竊一些吉光片羽
與您對望,激起火花與深情
便不怕僻壤中的一事無成
也不懼臨近真相時的虛張聲勢
有天我終究,願是祂的風景
不顧返地躍入,放任光潔圓潤的思緒受傷
我愛了,如您殷切的口吻
想起時哭泣
因我心中始終有詩
天亮了,羅葉的靈魂凝成一片印象
一張薄翼,在浮世中永遠落定
沒有人帶得走,也不再多做說明了
羅葉,終在暖濕的土壤中,釋放精神
而昨夜的他,天真的孩子
窺見口中苦澀、誠懇,發覺
應與世界並行、馳逐。再不避諱任何
孤寂的落敗
(生命原有這一面,窗外的世界。)
***
這首詩,應該是我少數最極端、最熱切的作品,想起過世的長輩往往如此,寫羅葉老師,開始蒐集一個陌生人的資訊,深且冷硬,裡頭似乎是熱的,也在想像中告誡自己。
一直以來,告訴自己保持在中間,往深處探身,我該永遠是那樣謙遜而未竟的,本應如此。讓記憶只夠代表自己,讀者感受到了、進入了,很歡迎,很謝謝,但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說教,永不嘗試以自己的標籤勒索他人。我一直期許自己有著堅固飄搖的火燄,我的心,想當臺北街頭難見的、燙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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