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實故事《活著》第十章　變

繪圖師。AI／修圖師。丘筆兔

強壯今晚被安置在醫院定期檢查，隔日一早才能帶回。今晚我特別打扮了衣身，想對李察森來個許久都沒有的「補習」，想再增近和他的關係。

躺在床上的我輕聲對他說：「我們翹課好久了，要不要補習一下？」我想起和他初次的夜晚。

只見李察森把背轉向我，我輕閉眼環抱住他，想感受他的體溫、他的身肌。

他突然用手把我推開，我愣了一下，坐起身，眼角泛出淚光，凝視片刻，我終究選擇沉默，不想和他爭吵，於是，我走去客廳，默默地坐下發

呆。

我們的家庭是否快破碎了呢？我說過，傻子才會說出後悔，所以我不斷地修補當下，不讓未來只能拿後悔二個字當作藉口。

隔日我去醫院接回強壯，「你不是素素嗎？」

我從聲音處一瞧，原來是以前在夜店時常玩多P的侯哥，「我後來在派對都找不到妳，沒想到這麼巧，現在會遇到！」

「我不玩那個已經很久了。」我冷冷地說。

「旁邊是妳的小孩啊？」他戲謔地伸出手，要摸強壯的臉。

我把他的手撥開，表情嚴肅地說：「你不要亂碰他！」

「看妳現在樣子真憔悴，要不給妳三千元陪我個一晚，我倒想玩玩人妻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他壞笑地說著。

「他媽的你以為我在賣啊？」我怒斥著他。

「欸！以前免費妳都在玩了！」他語氣嘲諷。

「你給我滾！」我氣得大吼，一旁的強壯被我嚇哭，我蹲下，安撫著他：「乖，強壯不哭。」心中的我默默嘆氣，回想當年怎麼會玩那麼瘋。

凌晨兩點，我看李察森回到家，他渾身酒氣，「阿森，你怎麼會搞到這副模樣？」他從我懷孕開始，從來不喝酒，就算是公司應酬也不曾沾過

一滴酒，最近他回到家就是一臉喝茫的模樣。

那副醉樣，我怕被強壯看見不好，我本要斥責他，結果他緊盯著我一會，低沉的口語冷冷說：「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再過這種……沒

有未來的生活……」

「為什麼？我們的未來不就是強壯嗎？」眼角泛淚的我見到強壯從房裡跑來，我心想：「我們這個家到底怎麼了？強壯又做錯了什麼？」

李察森茫得看向一旁，我凝視他的臉，從他的表情裡，此刻我才看出他一直壓抑內心極大的壓力，目前的生活在他的心中，就像是束縛的枷

鎖。

「阿森……我去酒店上班好嗎？」我拉著他的衣角。

「妳……妳也不看看妳現在的樣子！能看嗎？」李察森大聲咆嘯。從認識他以來，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大聲的吼著，曾經那個老實的他，始終還是被經濟無情的催垮。

我摸著自己臉龐，鬆弛的臉肉，深痕的皺紋，我現在才知道，我早已經不是當年酒店時的素素，現在的素素，也只不過是一個連賢妻都稱不上

的黃臉婆。

假如離婚可以讓他放下壓力，那我願意離婚，可是強壯該怎麼辦？他現在才二歲，出世就已經和其他小孩不同。強壯現在連隨意碰觸爸媽的權利都沒有，離婚後，那未來對強壯來說，是連個完整的家庭都無法擁有，哪天他問，我的爸爸去哪裡呢？我該怎麼回答他？他這麼小，我該和他說出實話嗎？

我保持沉默沒有馬上回答是否離婚，我轉身回房間沉澱心情，突然強壯緩緩走過來，他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令我吃驚的話語，他說：「媽

咪......我......可以……不活嗎......？」

才二歲的他，口齒都尚未清晰，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說出這番話，當下我真想深深擁抱住這個孩子，無奈強壯的身體並不能隨意碰觸，我泛紅眼眶看著強壯：「傻孩子，你不要亂說話，媽咪會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