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全海島最高郵局

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樣，看起來更高級更智慧，螢幕出現一片黑，她接起電話人就離我而去大概不想我聽到對話內容。

搖曳身影在夜中很快消沒，都還沒能好好看看她，天未黑前的幾瞥在腦中已經模糊。

在達卡努瓦的那段時光肯定更加荒腔走板，或許每個以為看清她的記憶都是被酒精混雜過的印象。

飲酒造成的記憶缺損不知道讓我過去幹過多少蠢事，有時候會突然陸續想起一些片段，但很難拼湊出全貌，就跟樹靈塔的傳說一樣撲朔迷離。

喝醉後那段失落的時間往往一片空白，想起那瑪夏的那段奇妙日子，有好些回憶處在若有似無的狀態，自己都沒把握到底是否實際經歷過，有些事情則是不知道怎麼開始，或不知道怎麼結束，怎麼樣都想不起來，根據臨床統計，那些回憶是找不回來了，就像是被酒水的洪流給沖掉消失一樣。

看過剛才她對付警察大人們的柔柔身段，不禁開始憂慮起關於未來，不是她的，而是我的，面對這樣的活生生討人喜愛的惡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知不覺間被賣了還甘之如飴對她說謝謝。

把剛才發生過的事情細細理過一遍，真的感覺背脊發涼，卻又對她多出一點敬意。

執著不變、不惜一切都要達到目的的人很令人敬佩。

在這山中沒有朋友敘舊也不能破戒開喝，決定隨便找家餐廳想辦法把肚子塞滿，讓酒沒空間趁隙而入，希望這次不會迷路找到餐廳時店門已關。

回頭找餐廳去，小護士又突然出現眼前，差點撞上她，真是嚇人。

「妳辦完事了？」

「辦個頭。」

「要去約會了嗎？來說再見？」

「沒有，笨蛋一樣，我肚子餓了。」

「那一起晚餐？」

「好，這次我沒帶錢包但是。」

「這次我有，真巧。」

她聳肩，意義不明。

往前踏步時她挽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往反方向。

「不晚餐了？」

「走這邊才對。」

「啊，對，原來如此。」

幸好她沒走，不然我得餓肚子迷失在山裡。

「傻子。」

「也不是這樣說。」

迷迷糊糊跟她在山裡繞，大致知道是往低處去，專心感覺她手臂的溫暖，有時候注意別讓自己跌倒，然後就回到有人類聚集、有燈光的地方。

走進離園區入口處不遠的小商店街，已經晚了還開著的店不多，選擇極少。

腳步停下來、小護士的手臂也放開後就馬上感覺凍得難受，沒多考慮就坐進店門口有火車模型的暖暖餐廳裡。

窗外就能看見號稱全海島最高郵局，不過已經打烊我也沒有對象能寄東西。

店裡面燈光跟空氣都溫暖，還散落幾桌求歡飽的人們，香噴噴食物味道，讓人暫時忽略這裡是生存不易的高山。

餐廳內人們似乎都享受著各自人生的美好時光，有人說笑喧嘩，有人甜蜜低語，這種時候很想跟小護士來一杯，但不行。

招呼客人的熟姐姐們都很熱情，開口閉口都是美女帥哥稱呼，對我這種膚淺的人很有效，菜色不盡如意價錢又貴但是不想走出去。

小護士很快就跟姐姐們套熟，對菜單指著圖案連點五菜一湯足夠湊滿桌。

「份量很大喔，要不要點小的或是少點兩樣，不然吃不完喔你們都這麼瘦。」

「正常的就，我肚子好餓，謝謝姐姐。」

小護士說，不知怎地惹得姐姐們笑得開心。

「對對，年輕美女正在長大，多吃一點。」

其中一位姐姐湊過來，介紹給我珍稀非常的冬季特有炒轎篙筍今天只剩最後一把。

「你是我們山裡面最帥的所以免費招待。」在我耳邊悄悄這樣說。

可能有吃過但沒聽過，筍子我都喜歡又被誇讚馬上說好謝謝姐姐。

「吃得很開俊成，每個姐姐搶著稱讚帥了都。」

小護士不知怎麼回事把熟姐姐悄悄話聽得很清楚。

「也不是這樣說，禮貌而已。」

她聳肩沒說話，這回沒被潑冷水心情就更好些。

沒多久熱騰騰冒煙菜色送上桌，客家小炒、炒山蘇、秋葵拌胡麻醬、鹽烤高山鯝魚、時蔬蕈菇炒山豬皮，接著端上斑鳩燉湯，實在太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