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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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解開日殖時代阿里山林場伐木工人離奇染病死亡的傳說，俊成前往僅存的證據樹靈塔所在地，他在塔前巧遇離別近一年的佳愛，兩人一起探尋古老巨木「怨靈」的真面目之際，樹靈再次作祟致人於死的流言四起，而樹靈塔傳說與某滅絕的珍貴樹種，都指出百年前的那場巨木浩劫，正是一切悲劇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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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她的腳步很快就來到有浪漫燈光的步道。
夜裡的園區步道裡好像都有讓人不至迷失的闌珊燈火，走回賓館不是什麼難事，忽然對於早上被打劫的三百塊錢感覺釋懷。
我看到小護士的身影在高山別館頂樓的陽臺上出現。
然而她不是一個人，身邊有個人，看起來應該是男性，因為是又高壯又肥大的身影，讓我聯想起那瑪夏時認識的熊般的院長。
「那，可以告訴我樹靈塔的故事嗎？應該說往事，就是真的樹靈塔是怎麼回事。」
「可以，但是一個醫生為什麼要追那種傳說？當醫生應該都很忙，別太沉迷這種事情比較好。」
戶外氣溫是攝氏四度不到，水氣又豐富，相當冷冽難熬的夜晚。
夜間寒風像是要吹透皮肉骨頭，全身再起一陣寒顫，這樣下去不行，會凍死在高山上然後再也見不到小護士，說不定還變成樹靈塔傳說的一部份，被媒體渲染成無知遊客拿尺測量它亂摸亂踩而觸怒樹靈所以得到報應之類的。
小時候跟姊姊到過這山鄉好幾次，但找不回幾乎被消磨光的記憶，無從與眼前的景象疊合比對是不是哪兒變了。
早上開車一路上山時，途經之處所看見的一切也都感覺很陌生。
記得進入省道沒半個小時，車就爬上一個陡坡，看見一座不知道奉祀什麼的廟，再急轉下坡就會來到坐落於約三十五公里處的一個小小村落。
番路鄉觸口
小護士看著滿桌食物拍手，一會兒卻說：「少了什麼好像，要飯嗎俊成？」
我搖頭對她說：「吃不下那麼多。」
隨即她把熱情姐姐再招來，要來一碗芥末再加點兩大碗尖尖的白米飯像兩座山。
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樣，看起來更高級更智慧，螢幕出現一片黑，她接起電話人就離我而去大概不想我聽到對話內容。
搖曳身影在夜中很快消沒，都還沒能好好看看她，天未黑前的幾瞥在腦中已經模糊。
在達卡努瓦的那段時光肯定更加荒腔走板，或許每個以為看清她的記憶都是被酒精混雜過的印象。
跟過往一樣霸道，問都沒問我的意見，我們已經往剛才那群喧嚷的幽靈消失之處跑去。
這麼做會浪費時間在偏離此行主要目的的事情上，但人生本來就不可能事事如意，還可以接受。
「哪裡可疑？說說看。」
小護士盯著它看，皺眉思索著什麼。
「我看過那個頭。」
「啊？頭？」
「惡靈塔的頭。」
「是樹靈塔。」
「少囉嗦。」
「在哪？」
「日本。」
應該是想要錯開問題的意思，想假裝自己是紳士所以不再追問。
「我好像來過好幾次了。」
她回來，拉我的手，臉的蒼白輪廓從青嵐中浮現。
「快點，帶我去探險。」
「對了，我在路上看到一台開很快不要命的車，很大一台的紅色梅賽迪斯那不會是妳吧？在隙頂遇到警察跑掉之後沒多久，大概。」
「就是我應該，慢吞吞那個藍色破車是俊成？」
巨木的腰部以上被嵐幕所遮掩，看不清楚上面是不是也空了。
極少數的人類也有機會變成類似無法動彈的模樣，一般稱作植物人，醫生都管那叫昏迷，更慘的有神經退行性疾病、中樞神經損傷等原因造成的全身癱瘓，而正常人大概只有彌留將死之際才會變得這麼無助。
林相變得越來越單純，氣溫跟著越來越低連密閉車窗都擋不住寒冷，我知道目的地就在不遠處。
借車給我的醫院同事說，進入臺十八線開始，最多花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目的地，但我想那是因為她沒看過我開車的窩囊樣子，目前為止已經比她預估的多花了快兩倍時間。
對於一則沒有具體文獻可參考的籠統傳說，這已經是個不算太差的開始。
如果能到現場仔細看看它，必定能發現某些蛛絲馬跡，非常細微，沒有人會認真看待卻又至關事件核心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