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紀元》第二章：大荒義氣
第二章：大荒義氣
大荒的夜色如墨，荒原深處的風聲帶著刺骨的寒意。顏武拖著斷劍，步伐雖慢卻堅定，血跡在碎石間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腦海中的口訣仍在迴盪，體內暖流緩緩流轉，讓他勉強壓下傷口的疼痛。耳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屑：「喂，小子，才天地初醒就跑這麼遠，嫌命長啊？」
那是虛塵子，清脆中透著老氣的聲音，自從虛空中融入他意識後，就一直在腦海裡嘮叨。顏武停下腳步，冷哼道：「閉嘴！我不去，他們就得死。」
虛塵子哼了一聲，光團在他腦海中晃了晃：「行吧，隨你。挖礦那幫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茬，背後還有大魚。你這半條命，夠不夠填啊？」
顏武沒理它，眼中閃過一抹怒火。大荒礦區，十六年，他與那些挖礦的孤兒相依為命。雖然剛才的同伴背叛了他，但礦區還有更多人被壓榨多年，靈石被剝奪，性命如草芥。他們不像修士，有靈氣護體，只能靠血肉之軀在礦洞裡苦熬。顏武握緊斷劍，低聲道：「我有了這力量，不救他們，還算人嗎？」
「嘖，義氣倒是挺足。」虛塵子嘀咕，語氣緩和了些，「好吧，教你點基礎，天地初醒靠意志凝氣，剛才那劍芒還行，但太糙。記住，氣隨意動，別亂揮，省著點用，你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
顏武點了點頭，閉眼默念口訣，體內暖流化作一絲氣流，在斷劍上微微顫動。他試著按虛塵子的指引，將氣流聚於劍尖，果然比之前穩定了些。他睜開眼，低語道：「夠了。」
大荒礦區在數里之外，火光隱約可見。顏武加快步伐，傷口雖痛，卻被一股執念壓下。他腦海中浮現那些熟悉的面孔——老瘸子教他挖礦時的耐心，小六子偷笑著分他半塊乾糧。他們沒機會接觸靈石，只能被礦頭剝削至死。如今，他有了天地初醒的力量，哪怕微弱，也要讓那些壓榨者付出代價。
礦區近了，低矮的石屋散佈在荒原，中央礦洞冒著淡淡黑煙，火把照亮了一片空地。數十個挖礦的孤兒被鐵鏈鎖在石柱上，衣衫破爛，滿身傷痕。幾個壯漢手持皮鞭，圍著一個瘦弱少年抽打，少年蜷縮在地，嘴角淌血，正是小六子。
「靈石呢？交出來！」一個絡腮鬍的礦頭怒吼，手裡拿著一塊靈石碎片，顯然剛從小六子身上搶來。
顏武眼神一冷，斷劍緊握，氣流瞬間凝聚。他正要衝出，虛塵子叫道：「慢著！對面有個練氣的，右邊那瘦子，靈氣比你強一點，小心點！」
顏武掃了一眼，果然，礦頭身旁一個瘦削男子站在陰影中，雙手負背，眼中閃著淡淡靈光，像是修士。他低聲問：「練氣是什麼？」
虛塵子哼道：「修真第二境，玄基凝元，比你多練了點氣，別硬拼，用腦子！」
顏武咬牙，壓下衝動，隱入碎石後觀察。礦頭身邊有五個打手，加上那個練氣修士，六人守著礦區。小六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他同伴低頭不敢吭聲。他心頭一緊，低聲道：「虛塵子，有什麼法子？」
「法子？」虛塵子嘀咕，「你這第一境，能有什麼好法子？不過，你這氣流能聚，能不能散？散出去迷惑他們，聲東擊西，懂不懂？」
顏武一愣，隨即明白了。他閉眼，默念口訣，將氣流從斷劍散出，化作一縷淡金薄霧，悄然飄向礦區左側。薄霧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像石頭滾動。
「誰在那？」練氣修士猛地轉頭，靈氣凝聚於手，朝左側撲去。兩個打手跟上，礦區防守頓時空虛。
「就是現在！」虛塵子喊道。顏武猛地衝出，斷劍一揮，氣流凝成劍芒，直刺礦頭後心。
「噗！」血光濺起，礦頭還未反應，喉嚨已被貫穿，倒地氣絕。剩下三個打手驚叫轉身，顏武不給他們機會，劍芒連斬，第一劍斷臂，第二劍穿胸，第三劍橫掃，三人倒地，血染石柱。
「什麼人！」練氣修士回頭，眼中靈光大盛，手中靈氣化作一道青芒，直射顏武。虛塵子急喊：「躲開！」
顏武側身滾地，青芒擦過肩膀，炸出一片碎石。他咬牙撲起，斷劍刺向練氣修士胸口。那修士冷笑，靈氣凝成護罩，斷劍撞上，發出金鐵之聲，竟無法寸進。
「天地初醒就敢挑戰玄基凝元？」修士嘲諷，靈氣一掌拍來，顏武胸口一悶，飛出數丈，撞在石柱上，鮮血噴出。
「咳……比我強這麼多？」顏武捂胸，斷劍撐地，勉強站起。虛塵子急道：「廢話！他氣比你多，硬拼你沒戲，用腦子，快！」
顏武眼角瞥見小六子手中的靈石碎片，心中一動。他低吼道：「小六子，靈石扔過來！」
小六子一愣，忍痛將靈石拋出。練氣修士冷笑，伸手去搶，顏武卻趁勢撲上，斷劍刺向修士後頸。修士反應不及，護罩未及轉移，劍芒刺入，血濺三尺。
「啊！」修士慘叫倒地，靈氣消散。顏武喘著粗氣，撿起靈石，踉蹌走向石柱，用斷劍砍斷鐵鏈。小六子爬起，驚道：「顏武，你……你怎麼這麼厲害？」
「還行吧，第一境而已。」虛塵子的聲音帶著點驚訝，「小子，運氣不錯，幹掉個第二境，義氣有回報啊！」
顏武沒理它，扶起小六子，望著其他同伴，低聲道：「走吧，這鬼地方，我們不待了。」
同伴們掙脫鐵鏈，眼中閃著淚光。老瘸子顫聲道：「顏武，你這是……修真？」他年過半百，挖礦數十年，聽過修士傳說，卻從未見過。
顏武點頭，握緊斷劍：「從今天起，大荒的氣，我得出了。」他轉頭看向礦洞深處，隱約感到一絲不安。那練氣修士的出現，絕非偶然，大荒礦脈背後，似乎藏著更大的陰影。
「喂，小子，別愣著，帶他們走遠點，這地方不簡單。」虛塵子提醒道，聲音少了几分調侃，多了一絲凝重。
顏武嗯了一聲，帶著十幾個同伴走向荒原深處，背後礦區火光漸熄。大荒風聲呼嘯，虛塵子嘀咕道：「義氣是義氣，小子，修真七階，這才剛開始，後頭有你受的！」
顏武嘴角微揚，腦海中口訣迴響，天地初醒的意志之力在他體內緩緩凝聚。他不知，這場解救只是大荒礦脈陰謀的冰山一角，修真之路的真正挑戰，即將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