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相信冥婚這種事嗎?所謂「冥婚」,是一種專門為亡者舉辦的婚禮儀式。有時是因為家人對逝者的思念,有時則是為了安撫亡靈、解決風水問題,甚至還牽涉到祖先祭祀與香火延續等複雜的文化觀念。
在台灣,最常聽到的傳說大概是——「撿了路邊的紅包,就代表答應了一樁陰婚」。這種紅包裡,通常會放著亡者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張照片。一旦你撿起來,就等於和那位已經過世的人結下了婚約。
因此老人家總是會再三叮嚀:「看到路邊的紅包,千萬不要亂撿。」尤其是在十字路口、偏僻巷弄這種地方,因為那往往就是「招親」的所在。
而今天要分享的,是我朋友轉述給我的一個故事。她說,他的同學曾經差一點就真的「娶了一位鬼新娘」。就讓我們一起聽聽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那天,我因為下班比較晚,下班時,已經大約快十一點了。我走在回家的巷子裡,邊滑手機邊快步前行,只想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睡覺。
正當經過一個巷口時,腳底突然一滑,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還黏在鞋底上。
「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我嘀咕著,並拿起來一看,那是一個很精緻的紅包袋,上面還貼了一朵小紅花,紅得異常艷麗。
當時我也不知道腦袋哪根筋不對,竟然就把紅包打開了。當我打開它的瞬間,空氣像是突然凝結了。
裡面沒有錢,只有兩樣東西——一張印著生辰八字的紙,以及一張泛黃的小照片。照片裡,是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女生,笑容甜甜的。
我突然想起阿嬤以前說過:「路邊的紅包不能亂撿,裡面可能是要給陰人找配偶的,你一撿,就答應了。」
「媽呀!這是什麼鬼!」我當時嚇傻了,一揮手就把紅包丟了,頭也不回的跑了。
結果一踏進家門,我家的狗阿毛突然像瘋了一樣對我狂吠,而且邊退邊吠,眼睛死盯著我,好像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讓牠非常不安。
我爸聽到吵鬧聲走出來,看了我一眼就皺起眉頭。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撿到什麼東西 ?」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他搖搖頭:「你身上有一股香灰味,怪怪的。」
我有點慌了,急忙把剛剛撿到紅包以及裡面有照片和八字的事說給爸爸聽。他一聽到照片和八字,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快去跟你媽講!」
我媽一聽,二話不說,馬上從神明桌底下拿出香灰和艾草幫我淨身,還邊唸:「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這孩子不懂事,請別怪他。」
當晚,我爸媽甚至堅持帶我去附近的土地公廟拜拜。並向廟公述說發生了什麼事,廟公一聽到紅包,也變得很嚴肅。
「這是冥婚用的。紅包放在路口,是要等有緣人撿的。你一撿起來,就算是答應了。」
我吞了吞口水說:「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已經把紅包丟了!我不想娶鬼新娘!」
廟公沉默了一下說:「只能看對方願不願意放手。我可以幫你做個簡單的儀式,請她不要再糾纏你。」
當晚我們就留宿在廟裡。廟公還在我睡的床邊擺了一個八卦鏡和符咒。
結果,那天晚上我真的夢到她了。
夢裡,我走進一個紅色帳篷,四周圍滿了人,穿著喜服,每個人臉都模糊不清。他們朝我點頭微笑,像是在祝賀我。
然後,我看到她了。那個照片裡的女生,穿著紅色嫁衣,頭戴鳳冠,緩緩朝我走來。
她對我笑著說:「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走近我,輕輕拉住我的手,那一刻,我嚇得立刻驚醒,滿身冷汗。
隔天,廟公一看我臉色就說:「哎,她來找你了,看樣子,她不願意放手。」
我緊張的問:「那...那我該怎麼辦?」
廟公想了一想說道:「我們會替她做一場超渡儀式,你必須要誠心誠意地跟她說清楚才行
,讓她知道你不是她的有緣人。」
我們照做了,法師誦經、焚香。整個過程我都很誠心地默念,希望她放手。「小姐, 我不是妳的夫君,我們幫您舉辦了一場超渡法會,請您安心地去吧!」
之後的日子總算清靜了下來,連阿毛都不再對我吠。
但故事還沒結束。
大概過了一個禮拜,我經過同一個地方時,遇到一位中年婦人,她對我說:
「請問……你是不是曾經撿過一個紅包?」
我整個背脊發涼:「妳是誰?妳怎麼知道?」
她說她是那位女生的母親,說她女兒,走得突然,生前沒談過戀愛,還一直夢想穿上紅嫁衣,因此在那個巷口放了冥婚用的紅包,哪知一晃神,紅包就不見了。直到前幾天,她夢到女兒跟她說:「媽,我遇到一個好人, 他幫我辦了一場超度法會,我想,我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請您不用擔心!」
她說完這句話時,她的眼眶泛紅。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低聲開口:「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這件事,到現在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有些事,你說不清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一個不經意的紅包、一場不屬於人間的婚禮,像是一場夢,卻留下了太真實的感覺。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可那些來不及說再見的靈魂,真的就這麼消失了嗎?
或許,他們從來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守著一段遺憾,等著一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