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裡，我也是光》
一、擦肩而過的光
4.光是不需要燃料的
晚餐桌上，張爸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碗裡，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學校開學在即，你跟教務主任確認好了嗎？新學年還是接資源班的缺？」
張宇衡低頭喝了一口湯，熱氣燙得喉嚨發澀，卻沒辦法退縮。
「爸，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他頓了頓，終於抬起頭，「這個學年我會把缺接完，但明年，我不想繼續考了。我想專心去讀博士。」
餐桌上頓時一靜。
媽媽拿著湯勺的手微微一頓。
妹妹筷子正要夾菜的動作也停在空中。
只有電視新聞還在播報颱風動態，彷彿這個家的風暴正在醞釀。
張爸眉頭一皺，放下筷子：「什麼意思？你不考了？明明就都準備好了，只差一步，你就要放棄？」
「我知道。但我想換個方向試試……去念博士班，做特教研究。我想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開始。」他盡量讓語氣穩住。
「博士？」張爸冷笑了一聲，「準備了這麼多年，現在說不教書要去讀書？你以為你還是剛畢業的年輕人？家裡還能再養你幾年？」
「我不是要家裡負擔。」他語氣壓得更低，「我一直住家裡，有存款，可以自己付學費。」
「張宇衡，我說過多少次？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張爸語氣越來越重，「博士有那麼好讀嗎？你說你想唸，那你說說看，你要唸哪間？」
「我……我想去台北。」他聲音越說越小。
父親猛地站起來，椅子擦地發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附近沒學校讓你唸？一定要跑去台北？我看你根本就是在逃避。」他聲音拔高，像捅破沉默的針，「不要每次都說只是差一點運氣。你不是倒楣，是爛！你考不上，現在乾脆直接放棄？」
張宇衡眼前一熱，卻死死忍住情緒。
他輕聲說：「我吃飽了，先回房間。」
他放下碗筷，轉身走上樓，背後的電視仍播報著風雨消息，而樓梯的每一步聲音，都像壓抑住怒火與眼淚的低鳴。
房門關上，他靠著門站了幾秒，整個人像洩了氣般滑坐到地板。
父親的話還在腦中迴盪，一句一句像釘子，一聲一聲釘進胸口。
但他沒有哭。
從踏上這條路開始，難聽的話他聽得還少嗎？不是沒懷疑過自己，只是……這次，他不想再用代課的身分待在原地。
他想試試看，哪怕只是換個方向呼吸。
他起身走向書桌，打開筆電，螢幕反射出他略顯疲憊的臉。
他熟門熟路地打開幾個學校的網站，滑進研究所招生頁面。
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一本厚厚的，寫滿教案、補充資料，還有每次甄試準備的紀錄。
他翻到空白頁，開始寫下歷年的考試內容與錄取名額。
張宇衡在文件夾裡存好簡章，順手關掉視窗。
螢幕回到桌面，他盯著那張寫著「志願學校」的便條紙看了幾秒。
他的腦海卻不斷浮現莊孝維那天的話：「欸，我說，章魚，你乾脆開個小紅書帳號啦，把你平常寫的那些心得搬上去，不然你每次寫那麼多心得只給幾個人看，不浪費嗎？」
那時他只笑笑沒回話，但現在想想，或許不是那麼荒唐。
他打開手機，下載小紅書 App，點進註冊頁面，他在帳號註冊頁的「用戶名稱」欄卡了快5分鐘。
輸入又刪除，「資源班老師的日常」太直白，「特教人生記事」又太像報告。
過了大約5分鐘，張宇衡決定先放棄，手機放下。
他轉頭點開筆電想搜尋看看別人都是取哪種名稱，結果Google的搜尋頁面才開幾秒，他又鬼使神差地切到YouTube。
首頁跳出一個熟悉的封面--《從幼教教室到攝影棚，她選擇了另一條路，姜若晨訪談片段》。
點擊前他還小聲笑了一下，「這演算法還真懂我。」
《從幼教教室到攝影棚，她選擇了另一條路，姜若晨訪談片段》
主持人（笑）：若晨，我們節目一向都要問一題經典問題。你當初是怎麼從幼教轉行進演藝圈的呀？這跨度有點大喔。
姜若晨：真的很大（笑）。其實我原本是學幼教的，也實習過，接觸過一些孩子。但後來因為經濟壓力，我接了網拍模特兒，才被星探注意到。剛開始只是覺得賺外快，沒想到一腳踏進來，就一直走到現在。
主持人：那妳會不會想念以前的孩子們？
姜若晨（點頭）：會。我很常夢到那段時間。有個孩子喜歡早上跟我打招呼，喊著「早安阿~~~姐姐」。那個聲音，我現在偶爾還會想起來。
主持人：哇，聽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小孩。那你現在演戲，最想挑戰什麼角色？
姜若晨（思考了一下）：其實……我一直想演《紅樓夢》裡的劉姥姥。
主持人（驚訝）：劉姥姥？妳不是這種外型的啊！
姜若晨（笑）：可能大家會以為我想演黛玉或寶釵吧？但我覺得劉姥姥有種活著的勇氣，她是一個出身平凡的角色，卻有最敏銳的觀察力，也最懂人情冷暖。她能在榮華富貴裡來去自如，是因為她從不依附任何人。這樣的角色其實很有力量。她雖然地位低，卻很懂得觀察人情冷暖，而且她是最會「活」的那個人，我蠻想試試的。
主持人：妳真特別耶。那換個話題，聽說妳是外向型人格？
姜若晨：對，我測出來是E人。所以我只是外表看起來安靜，要等熟悉後，才有機會看到活潑的另一面。
主持人：現在來問一個，大家很感興趣的問題，你的擇偶條件是？
姜若晨（有些靦腆）：我其實……比較偏向看內在吧。可能是以前家庭環境的關係，從小就知道外表、風光那些都不是長久的。我比較欣賞能夠聽得懂我說話的人，甚至能包容我、理解我的內在世界。
主持人：會不會太理想了？妳長這麼漂亮，一定追求者很多吧？
姜若晨（嘆氣）：但很多人都只看到外貌。其實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我曾經說過，我是偏E人，遇到喜歡的人，我會主動。但前提是，我得確定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這張臉。
張宇衡坐在螢幕前，看著螢幕上穿著淺綠針織衫外套，亮眼的女明星聊著為何從幼教跨行到演員，過了一會才想起，自己是為了找帳號靈感的。
他從小就有選擇困難症，尤其是命名這種事，常常卡關。
就在猶豫要取什麼帳號名時，他腦中閃過剛剛那段話：
「我想演劉姥姥。」
「她能在榮華富貴裡來去自如，是因為她從不依附任何人。」
【在大觀園的章魚老師】--這個名字忽然變得剛剛好。
好像……也是某種悄悄的回應。
日記三(放棄 V.S 轉彎)
「我沒有選擇放棄，只是決定轉個彎。
每次看著公告上那一格格不是我名字的名單，
我都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早點醒來。
今天晚餐桌上，我終於說出口。
爸很生氣，我知道他不是不愛我，只是無法理解。
我也還不夠堅強，否則不會吃一半，只想逃進房間，把門關上。
博士班的訊息我早都查好了，學費、課程、教授名單，連交通方式都做了筆記。
這不是衝動，是我認真準備很久，卻一直沒敢承認的夢想。
晚上開了小紅書帳號。
帳號名卡了很久，最後是她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她能在榮華富貴裡來去自如，是因為她從不依附任何人。」
我知道那只是訪談，但我被觸動了。
所以我叫自己「在大觀園的章魚老師」。
因為哪怕不是劉姥姥，我也想做個能自由進出的章魚。
不屬於哪裡，但願意游向光。
-----宇衡2024.08.26」
有時挫折不代表不好，可能會讓你前往更好的方向
✨ 小提醒
這是作者有一次上課打瞌睡後所誕生的虛構故事，裡面的人物、事件都和現實無關，若有雷同，真的只是巧合。
📌 支持正版
喜歡的話歡迎留言、收藏或分享支持～ 請不要轉載或盜用，正版閱讀才是對作者最大的鼓勵。
💬 閱讀方式
故事僅供娛樂與思考，請別過度帶入現實人物或事件。 希望這些文字能陪你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 by 作者｜（想呼吸的章魚）
(本作品為原創小說，故事架構與主線均由作者構思撰寫，過程中使用AI(ChatGPT)協助檢查錯字與刪減贅字等等調整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