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高中到二年級必須分社會組、自然組。其實我對丙組比較有興趣,但是數學成績不理想,所以只能讀社會組,而且目標在乙組。
我覺得當年的抉擇是老天給我最好的安排,當初爸爸要我考師專,我說不想當老師;我也有考五專,而且考得很好,因為覺得沒有不會寫的題目,可惜成績單沒收到,那時我真想讀台北工專的化學科,我對化學真的有興趣,初中就拿了一本祕笈做實驗。說起那本祕笈還真有趣,裏頭教怎麼練一指功,練成可隔著紙熄滅蠟燭,還好我只練一陣子,因為有人練到失明;我還熬冬瓜霜擦臉;煉蛋黃油。那本書最好玩的還說,難產如果小孩腳先出來,就用木炭在腳底畫叉,若手先出來就在手中放顆糖。雖然內容有些奇怪,但也是我對某些知識的啟蒙。
高二我們班從良班成了射班,北一女班級名稱還真導入傳統思維,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溫、良、恭、儉、讓、禮、樂、射、御、書、數、真。我這射班,打靶還得冠軍,平均五發中三發。
當時校長是江學珠,清湯掛麵的髮型加上長旗袍,所以學生頭髮規定耳垂上三公分。衣服選綠色是因為當年還是戰時,衣服布料是粗布長袖,夏天袖子捲起來。黑色百褶裙褶要分明,所以我都利用晚上睡覺放在墊被下壓。最傷腦筋的是白皮鞋,沒有白鞋油,好像用一種膏擦,是白色沒錯但絕不會亮。體育課換穿燈籠褲,這我很喜歡。當年從玉井(四周是山,比台南市區還不冷)到台北,領教到台北冬天的冷冽,有時走路冷到彎著腰,腳還長凍瘡,天氣一溫暖,腳趾就癢得不得了,我只好磨桌腳解癢。第二年就適應了,寒假回玉井,媽媽常要我多穿點衣服,其實到現在我都不會很怕冷。
二年級教室在氣象局旁邊,上課時還可看氣象局女職員在打毛線。
有一段時間,坐在我附近的同學,覺得我午餐便當菜太少,竟然約定自己多帶點菜,然後分給我吃,當年正是長高的時候,高中我長了七公分,實在非常謝謝那些同學,沒齒難忘!司馬中原的女兒坐在我後面,我們挺談得來,園遊會司馬中原和太太還來到我們教室,我至今收藏很多司馬中原的書。
英文老師是空軍寡婦,常常穿得很漂亮,有時我們稱讚還會轉圈圈,上課很愉快!數學老師高大英挺,可是他每教一段落,會比起蘭花指,提高八度音說"對不對"。理化女老師小時出過天花,所以臉有瑕疵,但不改樂觀活潑,上課我們沒學到甚麼,倒是插科打諢非常有趣。考理化實在慘,因為懂得不多,又因為是社會組,監考老師都閉著一隻眼,讓我們【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