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說你不夠真誠,索性撕開,他們才要相信你也是有血有肉的,其實就是撕開了也不夠,人們的窺探永遠踩不了剎車,而且橫衝直撞;然而後遺症是你已經不知道如何把自己拼貼回去,只好淌著血,慢慢的組裝著自己,並且永遠缺少了一塊。
無論如何,你已經是有裂縫的了,只為了對這個世界交代。他們說這樣不夠,因為他們想要你的靈魂,所以拼命的撕扯你的面具,一點也沒有替你著想過,你的面具就是你的臉,就像一隻彩面山魈那樣;人們從不在乎你發出的警訊,不管是悲傷,或者憤怒,反正你就是隻猴子吧,嗚嗚叫,非我族類總是這樣的,不懂得更正確的表達情緒。
你要他們走開,揮手,奮力地撥開人群,要他們不准對你索討,但他們總是超線,總是對你亮著威脅的閃光燈,只因為看準了你動彈不得;有時候你覺得你失去了自己,那個幼小而充滿勇氣和生命力的自己,你懷抱著他,像母親那樣呼喚,可是無法讓他甦醒,遠遠地看,那畫面就像米開朗基羅的〈聖殤〉,也許所有的悲傷都帶有宗教性,總在犧牲,總期待救贖。
面對世界的質問,你只能啞然,反正他們要的也不是你的答案,他們要的就是你的為難和疼痛;的確,你很孤獨,尤其你的頭腦會發亮的時候,人們就會更矚目你,你只能選擇蒙塵,或自己熄燈,否則就要永恆的孤獨,去照亮一室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