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愛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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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蒂說:「請留下來用餐。」
「不行。我沒有任何付出。」當我說出這話時,凱莉的眉頭揚了揚,不知道該對這樣的話做何反應。
保羅懇求著:「拜託你留下,好嘛。你可以去採茶。」
凱莉大叫:「這裡沒法採茶,傻瓜!」
「當然可以,」我立刻回答,「這裡到處都有茶。」
「不行,茶只在中國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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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穿越後院,來到溪畔。
「你喜歡什麼樣的茶?甜美、溫和、濃烈還是甘醇的?」
「甘醇的。」凱莉近乎耳語地說。
「看到那棵植物了嗎?印第安人吃它的根部,跟你跟小黃瓜一樣。它叫做印第安黃瓜。看到那些香蒲了嗎?香浦根可以煮或烤來吃。印第安人把香蒲根曬乾㨶碎後,加在主食裡;把花粉搖落到碗盤中,跟麵粉與水混合後,馬上就可以做成煎餅。」
「你是說那些草真的都能吃?」凱莉不知是否該相信我,我於是繼續指出院子及附近多種食用植物,有蒲公英、野生芥菜、牛蒡、馬力筋、菊苣、蕁麻、洋商陸。
「如果這些植物都能吃,」凱莉問道,「我們何必栽種植物,建造庭園?」
「凱莉,如果每個人都這麼做,根本不夠大家吃。我們若只是向大地索取而沒有回饋,很快就會餓死。印第安人在白人初抵這片海岸時才開始農耕生活,種植玉蜀黍、菸草、棉花和根莖植物。但多數印第安人是採集者,不是耕作者。不過他們從不採集超過自己所需。他們知道,要使生命永續,需要的是平衡。來點鐵杉茶好了?」
「那不就是害死蘇格拉底的東西嗎?」
「不,那是毒芹。這是鐵杉泡的茶,泡的是鐵杉的針葉。茶的種類非常多。甘醇的茶有貓薄荷,但那會讓我想睡覺。我可以幫你沖一壺黃樟泡的甜茶,或是舉世聞名的紐澤西茶,不過那需要把葉子曬乾。來點松針茶好了,加點貓薄荷和野生薄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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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繼子繼女一起度蜜月,聽起來很奇怪,但對我們或孩子或我們的狗來說,一點也不奇怪。我們在好藥靈屋度過一段愉快時光。我們曬著太陽,在好藥靈溪裡游泳;我們釣魚、採集食物、說故事,還對著月亮吠叫;我們拉弓鑽木取火,以雙手餵食小山雀,保羅還幾乎觸碰到一頭鹿。我的新家庭為我帶來新的喜悅,對自然之靈賜給我的幸福,我沒有一天不表達我的感激。
蜜月的最後一晚,我們舉行了一場菸斗儀式。保羅和我為了這場儀式,削菸斗削了整個星期。他們都很好奇那是什麼,還以為是個好玩的遊戲。
「聽著,這是個非賞嚴肅的儀式。印第安人對此從不輕慢以待,我也一樣,我來解釋其中的意義。白煙就是靈。分享菸斗,表示我們彼此分享自然之靈的祝福。我們也將藉此融合彼此的心靈,體認所有生物間的手足關係。這是表達我信任你、我榮耀你、我祝福你的方式,這是在分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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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中沒有笑聲。我向土地奉獻了些菸草,也將菸草灑向四面的風。我唱了一首古老的阿帕契歌曲,點燃菸草,將它傳遞給茱蒂。「和平與手足之菸。」那晚,這句話在我家人圍成的圓之中,又複誦了三次。我們已與彼此、與周遭世界合而為一。我們安靜坐著,傾聽夜的言語。蝙蝠在沼澤上捕捉昆蟲,夜鴞搜尋老鼠,狗群對著原始狂野的靈發出嗥叫。
稍後那晚,我們互道晚安之後,茱蒂說:「湯姆,你應該與更多人分享自己。」
在蜜月的尾聲,這想法令我感到愉快。我微笑著,在沉沉入睡之際思索著,「該如何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