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無疑是好客的,但請客的對象往往不是人,而是貓咪。
舊家二樓的後陽臺,有洗衣機、臉盆、幾件披掛的衣衫,還時不時有待處理的一袋垃圾,對貓咪來說大概是個有趣的遊戲空間;彼時我年紀尚小,跟父母同睡一房,正靠著後陽臺,冷冷路燈照進來,我猛然驚醒,一隻大黑貓在窗邊看人,胸前有道白色深V線條,而眼神非常哀怨。
母親判定,讓嬌客挖垃圾、吃廚餘實在太沒禮貌,從此把後陽臺整理好,但貓咪仍然常來探頭詢問,父親端出魚骨頭,放在地上,一臉「嗟!來食」的神色,我跟母親愛貓,偷偷把魚骨頭換成剛煎好的鮭魚;起初貓咪還怯怯地,只要發現人影就立刻撤退,我們索性把後陽臺關上,讓貓咪安心用餐,像個真正的淑女。
看到盤底乾淨,就是我們母女倆最快樂的時候,雖然父親總是氣得捶心肝,揚言要封掉後陽臺;最瘋狂的一次,是農曆年的時候,母親偷偷拿出年貨中的鮑魚招待,理由是「大家都需要過個好年」,母親將鮑魚斜刀片開,放在白淨的小瓷盤上,盤邊再放一朵家中的蝴蝶蘭,相信貓咪會喜歡這頓大餐!
父親沒封住後陽臺,但後來搬家了,但每次看見可愛的貓咪,我就會想起那段「賓主盡歡」的歲月,以及我無憂無慮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