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我就會一無所有。」躺在朋友的腿上,那是酒精催殘過後的腦袋所能擁有的唯一念頭。
四年的時間像海浪一樣沖刷自己,從抽離到融合又到抽離,七天的時間從可以跟上百人對話到只跟自己打照面,海浪輕輕拂過石灘,卻看不出曾留下什麼。
很快地我就會一無所有。那不是悲觀,而是一種確實的信念:我確信時間會把太多重要的人事物帶走,作為一種施捨,它會留下記憶的碎片讓人擁抱著。
建立在幻象之上的過去逐漸分解,一無所有的未來不再讓人奢求。沖刷萬物的洪流裡,讓我最有感的存在卻是消逝以及即將消逝,而我一直想問的是––––若一切終將一無所有,我們還能剩下些什麼?躺在朋友腿上的酒醉的我,仍試圖抓出一點頭緒。
海浪輕輕拂過石攤,水包覆住了腳又慢慢褪去,看不出曾留下什麼,卻總感覺到海的溫柔––––若你擁有幾塊殘缺,請讓進退的海水填補那些空洞。
我想,很快地你會意識到自己終將一無所有,到那時你會體認和我類似的痛苦,然後你會試著溫柔擁抱自己的殘缺。在那一切都過去後我們將會看著彼此,意識到我們所能擁有的,一直都只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