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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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想過未來會變成怎麼樣?
「沒有辦法。」
完全不會?
「可能...很短吧。」
跟她聊天的第一個話題,是反社會人格。
她說最近她在桃園看了身心科,碰到了一位好醫師,醫師從聊天之中歸納出她是所謂「邊緣型人格」,邊緣型人格是人格障礙B型,介於健康、憂鬱、精神官能症與精神病四者的邊緣,雖然同樣和一般人擁有健康的部分,卻也會反覆作出自我傷害的破壞型行為,她給我看了看藥袋,三個禮拜的份量,一顆抗焦慮,一顆抗憂鬱。
之前有停過嗎?
「有。」在苗栗的時候拿的是安眠跟抗焦慮,可是停了以後發現沒有抗焦慮那顆沒有辦法,因為工作的性質她必須面對很多拿著閃光燈打在身上的陌生人,身體心裡都會不舒服,所幸後來找到適合的醫生,過了兩個月後狀況的確有好轉。
但我注意到她說的是沒有辦法,不是不好,不是不想,而是沒有辦法。
會不會有依賴?
抗焦慮那顆會。她抽著電子菸,煙霧在房間飄著,散去後留下淡淡的香。
「 藥物依賴這回事,我覺得是假議題。」
怎麼說?
「靠這個東西活下來又如何?」就算沒有藥,你總要有個東西靠才會活下來吧。
藥物只是比較具象化的存在。那些藥不是為了把她治好,只是讓她的生活從谷底回到平均線上。然後重新開始生活,一遍又一遍。
「畢竟那些東西不能給予本來你沒有的,它們最多只能讓你認清楚你是誰。你懂嗎?要變成更好的人你始終只能靠自己。」我想起曾有人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生活回到水平線後,考驗仍會隨日子繼續,仍舊要試圖向上爬,或努力別往下掉。或許如她所說,拉回平均線,平均地過活才是最好的方案,她這麼說,我點了點頭。雖然這個用詞目前對我們而言太過遙遠。
會想忘掉嗎?所有的痛苦。
「沒有想過,不可能啊。沒有所謂拋棄過去的這種事,你所有現在的行為都是根據之前的經歷去產生的。」她是那種會把事情留在很深處的人,忘記這回事,對她而言恐怕也是種沒有辦法。
她的體重已經掉40以下了,但我感覺這是我做過最重的一次採訪了。
「在每次看診前,我都會準備好要講什麼。」不只是自己要講什麼,還包含醫生會問什麼?自己應該回答什麼?接下來如何發展?每次的看診前都會先有過精密的沙盤推演,那是她對於外人設下的層層心防,但沒想到看診後卻還是被醫生發現,她出乎意料,醫生歸納出邊緣型人格的時候提到人格是從出生到20歲之間建立起來的,要是在其中經歷重大的事情,就會被改變。
高中時期的男友在大學提分手時曾拿親密照威脅她要流出,她進了警局提告,但警察卻告訴她證據無法構成明確犯罪證明,到最後連家人都不支持她,希望終止一切鬧劇。
男友,警察,家人,整個法律社會。醫生說,這是非常多重的背叛。
她提到,這樣的案例特質是害怕被他人拋棄,會不斷驗證對方是否真的要把你拋棄,而驗證這種行為在伴侶身上是最極端的。
我想起有些時候,單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認不得眼前的那個傢伙,醜陋的一瞬間會讓全部崩塌,而後只剩下我跟鏡子裡的人面對面,然後發現,我們被世界遺棄了。
雖然他媽的才沒有人要遺棄你。
現在工作怎麼樣?
她是一位寫真模特,也算是一位網紅吧,是需要想辦法靠案子,靠話題,靠曝光率生存的人,我想這對不喜歡接觸人群的她來說,一直都是很困難的抉擇。上次跟她吃飯的時候,她跟我說,在那樣的環境你必須不斷往上爬,沒有所謂維持高度這件事情,停止不動就是往下掉。有時候還得做出自己都很討厭自己的行為,然後恐懼慢慢習慣的可能。
「還行,假日會去工作,也還有時間拍照。」她說在那邊的話她不算是主力,他們需要的是可以造話題的人。
嗯....你太反社會了。
「在那邊,反社會也會被當話題。」有些人會讓自己的負面新聞變多以爭取曝光率,但對她而言,把個人特質商業化是一件矛盾的事。兩年前她剛了解自己是邊緣型人格的時候,有好幾個工作性質相似的女孩剛好在社群媒體公開自己有相同症狀,她就下意識想避開。
那還有打算做下去?
「會。」
不會被替換嗎?
「我已經過了被替換掉的時期了。」
可是不會累?
「還滿累的。不過我想出一版自己的寫真集,而且是由自己想要的角度去出,然後,我要做到有人買單。」
就算是討厭人類的她,最後還是會抱著自己的堅持走入人群,又或者是找到另一個人全盤訴說。這麼說來,算是一種勇氣跟執著吧。
//
一開始是學建築的她後來轉到室內設計,這個學期又從日間部轉到夜間部,她說這樣白天就可以睡覺了,反正晚上也睡不著。平日就待在苗栗,假日上台北工作。雖然轉到設計,但未來應該還是不會踏入這行,不過是想在這學些有用的技能。
當初怎麼想考建築? 她是我高中的學姊,但我們是在大二左右才開始聊天的,大概是我開始有病識感的時候。她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下。
「現在想想覺得很蠢。」
高中很糟的時候就決定往設計走,為了當時的男朋友也要考建築,也為了回覆家人對設計的疑慮所以最後來到建築系。而建築在那時的她眼中,的確也比較容易被看到。
「想起來會覺得當初沒做好功課。」
怎麼說?
高中時期的生涯規劃大部分只會講到大學的狀況,沒想到進了大學之後還要看業界,建築系對她「這種人」而言,cp值真的很低。大學剛入學她就感覺不太對勁,班上自我介紹時,有很多的同學家裡都在做這行,進來就是準備接家業。
「過了一兩個學期後,突然想到自己過完這五年,就要當這些人的員工嗎?」
「你用想的不覺得很荒謬嗎?」
關於階級與社會,她似乎很多感觸,我想可能跟成長環境脫不了關係,她說,她弟弟在兩三歲時被檢查出過動兒,為此媽媽有了強迫症,症狀是典型的怕髒,這件事讓媽媽恐懼到無法出門,連待在家都不舒服,必須重複打掃直到心稍微安定。後來連爸爸都不知怎麼面對這一切,有天他發了狂把家裡的東西都弄亂打破。大聲斥喝要媽媽不准收拾,然後一個人出去了。
媽媽倒在地上痛哭,弟弟在凌亂之中爬來爬去,他也在哭。整個家就她站著,試圖搞清楚現在什麼狀況。
「幹我印象超清晰的。」那時她國小三年級,隔天去學校她問同學,他們要離婚的話要跟哪邊比較好?
「所以我才會有點自我懷疑,到底哪個才是多數?」世界上是正常的人多?是快樂的人多?還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多?到頭來真的有人是正常的嗎?我看著她,發現我其實也不太知道。
//
「高中是我第一快樂的時期。」她說,在那裡會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但這句話的反面是否也代表了曾經的困頓?她向我訴說國中時期的荒唐。
叛逆期在小五小六就開始的她,雖是那屆的小混混,但憑著很好的成績得到了長榮、瀛海、崑山三間私校的獎學金,最後選擇了崑山,就想像之中她仍可以繼續當小流氓,想不到卻是噩夢的開始。
國中老師很情緒化,總會攻擊排名比較後面的人,有一次高職部的學長等到晚自習完把情書遞給她,沒想到隔天她就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罵,原來老師每天都會看監視器,老師罵她不要臉,不讀書,跟高職部的來往。國文課時她被叫到講台上,當著全班的面老師辱罵她,不要把這個班搞成風化區。
「那時候上的是第九篇的愛蓮說,我整堂課都站在講堂邊罰站,被他用愛蓮說的課文嘲諷。」後來老師打電話到家裡,演變成媽媽需要跟老師道歉,她看著道歉的媽媽,直到現在她仍覺得很荒唐。
還有一次,老師把三個成績不好的同學叫到辦公室,當然其中包含她。
老師問三個學生,家裡是做什麼的?一個是包子店,一個是便當店,一個是市場賣肉的攤販。
老師聽完後問他們,你們考這種成績,以後是要繼承家業嗎?
「你們這樣很驕傲嗎?」
那天她面無表情地過完學校生活,直到補習班的時候她在課堂上爆哭出聲,媽媽把她帶了回家。媽媽試圖把那樣強烈的情緒變成向上的能量,說服她用成績去打臉老師。
「那是我第一次體驗到 我必須要具備某種東西,才可以去打擊我討厭的人。」
後來她上了南科。
那時她感覺自己像是贏了,甚至有點得意忘形的對待他人,不過當學校的跑馬燈跑出自己名字時,卻又感覺到不對勁,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努力,憑什麼功勞會歸到這個壓迫自己的學校呢?
「大概從那時候就有點反社會吧。」
那到現在,有過很快樂的時候嗎?
「可能時間很短,沒辦法到很深層的地方。」
像什麼時候?
「跟朋友吃飯的時候可能就會很快樂吧,但一脫離就會回到無力的狀態。」我們這種人呀,身上總會貼著顯而易見的標籤,厭世,憂鬱,無能為力。但當它們變成人格特質之時,就沒有痊癒這件事了。
會想拿掉那些東西嗎?
「不會,你應該也不會吧。」
恩。我是先有那種很空的感覺,才開始想辦法用文字填滿它。這是真的,但我也是講出來後才開始相信。
「高中的時候從來沒想過出社會這種事。」
我也是。
「但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上到高中的她有種「把天分用完」的感覺,就算很努力還是跟不上進度,媽媽卻還是相信她會像國三一樣大爆發,那時日劇醫龍正流行,她們家也愛看,媽媽甚至會想盡辦法引導她,讓她開始想考醫學系。
……真的假的?
「嗯,有時還會在腦海裡模擬開心臟手術的畫面。」
……
聊到南科的後來我們談到時光膠囊,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記得自己犯下了什麼致命失誤,她說再過三年,她要第一個到場挖出膠囊,然後燒掉那張紙。
「我寫要跟那時的男朋友共組家庭,然後還寫了三個小孩的名字。」
聽到這裡我笑了出聲,卻又有些酸酸的感覺,她每句話都說得很淡,但那樣的泰然跟坦蕩下面,又是有多少重量被藏起來?
有沒有想過未來會變成怎麼樣?
「沒有辦法。」
完全不會?
「可能...很短吧。」
像是明天?
「對。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
她很明確的告訴我,她是在沒名的那任男友停止任何對未來的想像的。
沒名?
「就是沒有真的名份。」那時她當了別人的小三,別說是對未來,就連一個禮拜後的事情都無法說定,每天只能等著簡訊告知明後天能否見面,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對未來的想像都是種浪費生命。
後來分手後,她在短時間內重複著尋找相似的愛,曖昧,在還曖昧的時候就做愛,這種體驗最好可以濃縮在短短幾天像個營隊,了事之後封鎖對象的一切聯絡方式不再見面,就這樣重複著,直到遇見現任的男友,在意外之下離開曾經想像的美好水平,她至今仍在傾斜中試圖抓住每塊浮木。「像近期,在想辦法逼迫男友了解精神病患。」她說,男友沒有辦法理解,就算是靠近低谷時。
去年在中秋時曾有一次嚴重的發病,男友提議去他朋友家烤肉,但當她看到許多陌生人後恐慌發作。那時男友極力安撫著她,事後難免有那種「自己伴侶無法帶出門」的感覺。
曾經想向男友解釋自己,卻換得「只是生活上不習慣跟人接觸」的答案,這不過就是多嘗試就會改善的東西。
「憂鬱症這東西,不是開心一點就不會憂鬱了嗎?」男友這麼說的當下她愣住了,那感覺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們兩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上。
男友是做業務的,他總會跟她說,我們以後可以一起成長啊。
「你他媽的到底要長去哪裡?」
我笑了出聲,但除此之外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跟她聊天其實有一定程度的困難,因為有些東西太實太重了,想不到用任何幹話去掩飾,所以笑,所以沈默。
有時我會想像我們是希臘神話中的薛西佛斯,命運要我們註定要推著巨石向上,日復一日,一遍又一遍,徒勞無功的掙扎;徒勞無功的重複;徒勞無功的活著。然後在荒謬虛無的原野之中,想辦法找到等待明天的理由。
人們究竟為什麼總想去遠方,總想對未來抱有期望呢?我不知道,是否這樣可以想像自己走得到呢?但萬一,而且這萬一很有可能,你走不到呢?
可我仍然覺得我們需要一個遠方,就算一切是一場徒勞無功,人總要靠個東西才比較好活下去吧。
我仍舊相信我們必須持續走著,只要向前,前方就會是遠方。到那時後希望我們都能找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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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劉頤,我沒什麼故事,我只是個說故事的人,從美好的世界到糟糕的社會。而我也是沒有夢想的人,所以借用別人的夢想假裝自己很有目標。 而我下輩子想當一隻小黑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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