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己話,通常不是談興正濃時說出來的,跨年完畢,煙花消散,人潮漸漸散去,略帶疲憊,情緒仍在滿點,如醉如醺但又逐漸清明起來時,說,一起走一段吧。
在往捷運站的那段短短路上,胸口滿溢,也未必真說了什麼,有時是淡淡然,彷彿不經意的問一句,竟然就是直指核心了。
不知道是否是歲數的影響,我們不約而同的,設下了停損點,並不是因為覺得「來不及了」的驚惶,而是一種篤定,三十而立,並非是在現世得到經濟利益的入門票券,而是要立下一個完整的、足以向前的自己。
原來,孔老先生是這意思。
所以不是晚唐那種頹廢的心情,不是即將老去的喪氣感,頭一次理解,這個年歲是正好,已擺脫了年少的神經質,也遠不是衰敗的淒美;感覺這是一個交界,設下這個柵欄,不因為要逼迫任何人作下決定,是因為自己要決定自己的路,不管最後的決定為何,我知道,我們已經決定跨越過去。
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因為情意無盡,我們就握緊彼此的手,相視而笑,然後勇敢走過去,三十,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