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灰,一層白,一層灰,一層白,疊出了淺淺淡淡的顏色,在透出一絲絲光亮的天空的注視下,和其他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臉孔錯身而過。
走進一如既往喧鬧的大教室,鬧哄哄的空間中,充斥著笑語聲、嘻鬧聲,大家用雀躍的心情,來迎接這高中生涯中最後一堂數學強化課。一樣的昏昏沉沉,一樣的節奏緊湊,和往常並無太大的不同,老師口沫橫飛地講解著,粉筆灰昏昏欲睡,輕輕緩緩地掉落在時光的板溝中,是那樣的悄無聲息,令人不察。這是最後一次,在夜幕降下時坐在百人的大教室,用力地和數學符號打交道;這是最後一次,6.30-9:10的時段中,過冷的空調和無數雙沉重的眼皮打著架,最終,大部分的眼皮在空調的吹送下,緩緩將一道又一道的數學題阻隔在外;這是最後一次,和一群青澀中尚帶點稚氣的同學們,走在被夜色籠罩的校園裡,拖著疲憊的身軀,踏上回家的路。曾經迫不及待想要結束的生活,那名為習慣的日常,卻默默按下了快轉鍵,輕輕地一眨眼,就已到了尾聲。
在這名為青春的旅途中,所有的難忘,都是因為難捱,正是這苦苦熬著的時光,才讓這些十幾歲的日子在記憶中閃閃發亮。為了朝著自己的理想大學前進,我們將日子燉成濃稠的湯藥,嚐起來的苦,苦進了心坎,甚至光是用嗅的,都能被那又黑又稠的苦澀,嗆出了眼淚。但是會在我們身上烙下深刻且美麗的印記的,都是那被我們燉煮成湯藥的日子;都是那上著數學強化課的日常。
所有的第一次,都值得紀念;全部的最後一次,都值得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