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臥室床頭的牆壁上都掛著一個捕夢網。
那是多年前到紐約探望舍妹時,到大都會博物館參觀,站著看了三個鐘頭,覺得有點累,昏昏沉沉地走出博物館後,看到對面的樹蔭下,有一個印地安年輕人好像在編織什麼東西。我好奇走過去,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在編印地安傳統的捕夢網,身旁的架子上就掛著編好的大小捕夢網。
雖然以前在書寫跟夢有關的文章時,就知道印地安人有這種獨特的捕夢網,但在第一次親眼目睹捕夢網、還有印地安人時,原本昏沉的我彷彿從什麼夢中醒來一般,福至心靈,而立刻掏錢買了一個中等大小的捕夢網。然後,它就隨著我飛越太平洋,安靜地掛在我床頭的牆壁上好幾年。
我這個捕夢網不大,但已具備了印地安傳統捕夢網的幾個基本要素:一個用柳樹枝彎成的圓框,圓框內有用牛筋線或植物纖維絲交織而成的蛛網,中間留一個圓洞;圓框外再結上羽毛、珠子等飾物。它可以說是一種獨特的捕捉與驅除惡夢的辟邪物。
根據印地安人的說法,當一個人入睡後,自然界中各式各樣的夢就開始蠢蠢欲動,想進入睡者的腦中。但掛在門口、窗邊或床頭的捕夢網會過濾它們,只有好夢能穿過圓框內的圓洞進入睡者的腦中;而惡夢則像要穿越蜘蛛網的昆蟲般,會被黏困在網上。然後,隨著清晨第一道曙光的出現,這些惡夢也就跟著被蒸發掉。
這倒底是誰想出的點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