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捷若游魚(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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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凋在他與何平野曾一起住的洞穴待了整個冬季,直到暴雪停了,氣候變暖,雲青凋才敢踏出洞穴,在洞外張望。此時,就見洞外已是一片生機爛漫,春草正在萌芽,其上仍有部分殘雪,鳥兒、松鼠開始在外面的天地活動了,一時間,吱吱喳喳的好不熱鬧,見了雲青凋過來,牠們彷彿也不害怕似的,松鼠會爬到雲青凋的肩膀吃著松果,鳥兒還會停在雲青凋伸出的手指上對他嘰嘰喳喳。雲青凋看了微微一笑,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輕柔地撫摸鳥兒圓溜溜、毛茸茸的小巧腦袋。
何平野一整個冬季都沒有回到他們一起住的洞穴,連春天來臨了也不見他要出來的身影,雲青凋感到奇怪,難道他整個冬季都在那個石室裡昏迷不醒,並且一直維持大蛇的模樣?想到那日何平野化為大蛇攻擊自己,還差點一口吞吃了他,雲青凋便仍感心有餘悸。想來何平野臨去前曾對自己警告,不准去後山,指的便是他會化為大蛇,並且不分敵我地攻擊任何人這件事吧。
可是為什麼?何平野會變成這個樣子?
雲青凋覺得何平野有太多事沒跟他說清楚了,因此他很想再見他一面,問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雲青凋並沒有在洞外活動多久,也無法為終於得來外出的自由感到多高興,便又不放心地再次前往洞穴甬道深處的石室。
然而,石室中,何平野早已不在那兒。
雲青凋頓時一愣。
只見石室內一片空蕩蕩,石壁、地面當時被何平野化為蛇身拍裂的痕跡猶存,地上當時雲青凋置放的乾肉、毛皮衣物仍在,但就是不見何平野的蹤跡。
何平野去了哪裡?
雲青凋一時又開始感到不知所措,他忙忙亂亂地在石室裡尋找一番,連四處的小角落也不放過。這個石室甚為空曠,並沒有隱蔽的死角,何平野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在其中能遁形得讓人看不見,因此他說不定是躲到其他空間去了,雲青凋在石牆上拍拍打打,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通往其他空間的機關。
果然,他找了半天,終於摸到一塊牆磚甚為古怪,於是他按了一下那塊牆磚,內室便轟隆隆地發出沉悶的巨響,石室後半部直接被破牆而開,開出另一道巨門,看樣子能容納何平野變為蛇身時通過。顯然,石室之後還有別的空間,於是雲青凋也不管那道巨門後會有什麼,便一頭竄入那黑暗的空間,直奔深處而去。
又是一段需耗時將近兩三時辰的甬道,好在雲青凋這次有之前的經驗,因此並不如何害怕,並且他這次也並非無所準備就貿然過來,在前來石室之前,他料想何平野過了一個冬季,醒來一定餓了,所以他身上有再另外帶食物,且準備了照明火把。
他就這樣義無反顧地在甬道內一勁向前,結果最後竟然踏出了黑暗的洞穴,來到另一片綠意盎然的深邃山林。原來,何平野住的洞穴兩端便是前山與後山,何平野這處洞穴居所就是連通前後山的橋梁。
他在樹林裡喊著何平野的名字,但都沒聽見何平野的回應。山林裡道路錯綜複雜,雲青凋只敢在這附近尋找,實在不敢再貿然亂跑,他害怕再次迷路。
找了一會兒,終究無果,雲青凋不由感到頹然,只好坐在一棵樹下暫作歇息,思考一下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他是要被動地等著何平野來找自己嗎?否則自己這樣亂跑亂撞,萬一遇到了什麼陷阱,指不定何平野還要來救他,所以他何不乖乖地待在山洞裡,靜靜地生活就好呢?
忽然間,雲青凋又靈機一動,他或許可以趁著何平野不在的時候逃出這座蛇谷,這樣他就恢復自由之身,可以去找哥哥了。可是不對啊!他對這座蛇谷還不算熟悉,沒有何平野的幫助,他一個人是出不去的,從山谷回到人間鬧區,那該是多遠的路啊,他要怎麼前去?而到了人世鬧區之後,他又要往何處去找哥哥?
思及此,雲青凋一時又感到絕望,哥哥會不會早已不在人間了?一滴淚又再度悄然地滑下臉頰,令雲青凋一驚,原來自己的內心竟不知不覺地又湧上酸楚的情緒,而且此次比以往更加強烈,使他不斷擦拭眼睛,淚水卻又不斷地自眼眶中溢出。
就在雲青凋傷懷之際,前方不遠處忽然有劇烈的聲響傳來,雲青凋被嚇了一跳,他驚疑著慢慢站起身,隨後往聲源處小心翼翼地前進。
他順著聲源處來到山林深處,赫然發現自己已到了一處斷崖前方,雲青凋驚駭地小聲尖叫了一聲,差點沒踩住腳步要直接摔下斷崖,而後他抬眼看向斷崖下方,立時被驚得心臟幾乎都要停了!
雲青凋實在不知該說自己聰明大膽好,還是愚蠢無知好,在冬日裡被何平野如此驚嚇過後,他竟然還敢來找何平野的下落。
只見懸崖底部,四處都是糾結成團的蛇,有大有小,花色斑紋各異,全都在崖底蠕動爬行,彼此之間瘋狂地扭結糾纏;其中有一團巨大的蛇群,每一條均不亞於何平野完全變為蛇身時的大小,牠們結成一個巨型的蛇球,彷彿要彼此吞噬對方似的,誰也不讓誰處於中心,一條被擠出來,另一條便會替補上去,牠們好像在爭搶什麼,一會兒工夫,中心處好像有某一條巨蛇被纏結多時,終於掙了出來,雲青凋一見,更是大驚失色。
那是何平野,雲青凋已認得牠通體雪白,身體兩側各有一條藍色肉翅,額上有一條紅色印記的特徵。只見何平野被一群幾乎同樣巨大的蛇纏繞在中心,牠們緊緊壓制住何平野的身軀,不知在做什麼。
雲青凋再次感到渾身發冷,頭皮發麻,那是過度恐懼所致。
何平野似乎要被群蛇吞噬了,雲青凋呆了幾秒,才想起自己該做何反應。他不能讓何平野被群蛇吃掉,他要救何平野!
於是雲青凋趕緊拿出身上一直背著的弓箭,自從他學會射箭之後,他便經常將弓箭背在身上,用以防身,而更大部分是用來摘取果樹上的果子。此刻,他的弓箭派上了用場,他立刻彎弓搭箭,將箭頭瞄準纏著何平野的其中一條最大的黑蛇,「嗖」一聲便將箭射了出去。
可惜,雲青凋的臂力不夠,射出去的箭勢雖然凌厲,卻無法到達目標,中途箭便墜落了。但這一下也已足夠驚擾蛇群,群蛇立刻感到威脅,除了崖底四周的小蛇群還搞不清楚狀況仍在狂亂扭動外,盤在何平野身上的幾條大蛇們全都放開了何平野,轉頭看向來人。
雲青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闖禍了,他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拋開了從前對蛇的恐懼,而兀自對蛇群大叫:「放開小野!不准你們傷害他!」
群蛇的目力和聽力其實不佳,但仍似乎能感知雲青凋這樣一個渺小的人類正在上方大聲發出動靜,因而不由分說地便一齊向雲青凋飛撲過去,就要集體將雲青凋一口撕碎。雲青凋大駭,尚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便突然感覺自己凌空飛了起來,隨後便被來人拖到斷崖上方的樹林間。
驚魂不定間,雲青凋就見到一個陌生的青衣女子清叱一聲,手持長劍與群蛇鬥在一處。青衣女子似乎身手甚為了得,幾招之間便輕輕鬆鬆斥退蛇群。霎時間,蛇群不管大的小的,皆全數向四方散開,各自游回巢穴去了,只剩何平野仍將身子盤起,趴在崖底下,看起來好似奄奄一息。
何平野的洞穴裡。
雲青凋看向救他的青衣女子,喘息問道:「妳是誰?」他的神情仍處在適才的驚恐中,還未緩過來,說話的聲音都微微發顫。
眼前的青衣女子體態纖細,膚若凝脂,眉目如畫,粉潤的紅唇綻放著甜美的笑容;不同於何平野總是束著長馬尾,穿著樸素的藍白衣衫,衣衫式樣瞧不出男女之味,青衣女子的打扮甚為美麗,頭上盤著女式髮髻,兩邊各插上一支金步搖,一身淺青色的外衫上,繡有亮面紋樣,再外罩一件紗衣,長裙席地,衣袂飄飄,微風拂來,烏黑的秀髮微揚,氣質說不出的高雅。她的身形同樣長挑,但瞧著並不比何平野高,反而略矮何平野幾分,只是面貌生得比何平野成熟,約莫二十多歲模樣,何平野叫她一聲「姊姊」並不為過。
然而青衣女子卻對雲青凋瞪大眼睛,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是你師叔!」
「師叔?」雲青凋愣了,並不解青衣女子何意。「對啊!人間都是這麼叫的,師父的師妹就要叫師叔啊!」原來這青衣女子竟是何平野的師妹,而不是何平野的年長姊姊之類。
青衣女子對雲青凋說著,又轉頭回去喊何平野:「小野,妳收沒收這小子做徒弟啊?怎麼這小子這麼沒禮貌?連師叔都不會叫!」青衣女子雙手叉腰,一張秀麗的臉些微俏皮般地假裝不悅。
然何平野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著惱地說道:「我正在與我的眷族們狂歡,妳們幹什麼來打擾?還把我的蛇群都嚇退了!」何平野的語氣顯出一絲疲憊,不知是剛剛被蛇群糾纏所致,還是連番被打擾導致些許抑鬱。於是青衣女子連忙道:「抱歉~我也知道這樣會壞了妳們的歡樂,但這小子搞不清楚狀況,突然攪亂了妳們的好事,被攻擊了,我只好救他一救了,不然牠們可跟他沒完。」
雲青凋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原來何平野剛剛並未遇險,而他似乎……壞了何平野什麼好事?
可是這一切都源於何平野事先什麼都不說清楚,雲青凋不由得一股氣湧上心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野剛剛到底怎麼了?我擔心他的安危難道有錯了?你們倒是給我解釋清楚啊!」
見雲青凋一連串大聲質問,青衣女子驚訝地眨眨秀美的眼睛,訥訥地對何平野說道:「妳新收的這徒弟……脾氣有點大啊……」然而何平野卻撇撇嘴,一臉不屑地道:「他不是我徒弟。」
見何平野是這反應,青衣女子尷尬地笑笑,她轉頭對雲青凋說:「這……說來話長,而且有些……兒少不宜……」青衣女子說著,臉上漸漸現出難色。何平野可聽不得她忌諱地尷尬結巴著,便不耐煩地打斷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既然他想知道,那妳就直說給他聽啊。」
「啊這……」青衣女子似是無法承受何平野如此赤裸直白,便驚嚇地一頓,才緩緩說道:「……還是緩著吧。反正我接下來會待在這一段時間,我跟他相處的時間還長~」青衣女子又是笑笑,面上好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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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何平野和雲青凋圍著火堆坐著,火堆上方正烤著野豬肉。       「吃吧!這次你有出力,不算不勞而獲,就賞你一小半豬肉吧。」何平野從剛烤好的野豬身上扯下一條腿,遞給雲青凋。雲青凋默默接過,看上去面無表情,顯然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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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青凋在藍衣少年的山谷中呆了幾天,內傷終於痊癒。這些天,藍衣少年為他從外面帶來了一些孩童衣衫,他對雲青凋命令道:「哪!這些是你的衣服,穿著吧,小鬼!」雲青凋道謝接過,但還是抗議道:「我有名字的!不要總是叫我『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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