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想法,越來越不『日本』了!」。婆婆透過電話,把我日本老公念了一頓。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私事,我知道我不該多問。但這句越來越不「日本」,著實讓我有些在意。事後我問老公,到底發生什麼事?
原來一切始於兩人一起去了Mister Donut!故事大概是這樣的。婆婆從關西大老遠來到東京找兒子敘舊,期間兩人一同到 Mister Donut休憩,兩人各點了甜甜圈,但在飲料上母子意見產生了分歧。老公只想喝水,但婆婆卻認為點水過於小家子氣,說什麼都該點咖啡。
以下是兩人的攻防戰:
老公認為,既然不想喝咖啡,為何需要「為了尊嚴」硬點上一杯?
婆婆反駁,倘若一群人出去,只有你喝白開水,大家會覺得小家子氣。
老公不服,認為自己是與家人出去,何需顧顏面?
婆婆反擊,正因與家人出去,才有辦法機會教育,如果換成外人,大家只會在暗地譏諷。
就這樣,這件甜甜圈飲料事件沒有結論,老公覺得自己的媽媽不可理喻,媽媽則覺得兒子「越來越不日本了」。
這句話真是耐人尋味。婆婆所謂的「很日本」,是指行為得體,在什麼場合就該做什麼事,所以你進了咖啡廳,不點杯咖啡對不起大和民族的列祖列宗。你點了,周遭的人認為你「正常」,你不點,這是要讓人笑話的!
我不是不能理解這想法,不過我覺得這套邏輯其實也挺「北韓」的。據說北韓為了打造繁榮的假象,利用薄大樓擋住尚未都更的區域,這大樓從正面看起來富麗堂皇,但從上方看就是一道薄薄的大樓。
老公還在和婆婆爭論這好面子的行為一點意義也沒有,婆婆也還在哀號兒子的日本精神消失無蹤,而我坐在一旁,腦中盤旋著金正恩與安倍晉三手勾手的畫面,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