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早弄好了饺子馅,中午之前便一个人包完了。但一直脸色不好,我知道她在生气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倒掉了她的一盆食物。应该是各种肉剁碎了搅在一起的,其中香肠是上一个春节时同事送的,可能还有肘子肉,是两周前三姐买的。父母都不剩几颗牙,那些东西都咬不动,但又不舍得扔,便剁碎,说是要留着包包子。我经常买来新鲜的五花肉,切成小丁,拿给她炒臊子。我说你要是包包子,就用新鲜的肉来包。但不听,总之是不肯“浪费粮食”。我其实忍了很久,这次因为过年采买,冰箱余位实在不足,我仍掉了很多有相当历史底蕴的东西。
她一个人包饺子,我一个人贴窗花、福字、春联,完了准备年夜饭。直到下午四点二姐长途跋涉九个小时到来前,气氛都不算融洽。
三姐三点多才来,我已经差不多弄好了所有菜。我用一些半成品,硬是整出来六菜一汤,摆在那里也像模像样。就可以了,大家要求都不高。我实在不爱钻研做饭,给自己做很简单,给别人做都是硬着头皮。
吃饭的时候,大家渐渐开心起来,后来喝酒聊天,一直到0点。餐桌斜对着电视,整场春晚,我只注意到那个造型很特别的舞蹈。第二天,才知道名字也特别,叫《只此新绿》。
半夜回屋睡觉时,在楼道里看到窗外不远出有烟花,赶紧拿出手机拍视频,才几秒便断电自动关机了。
早上躺到十点过才起。有二姐在,不再需要我操心饭菜,只等饭来张口。
从盒马邻里下单的小小两枝腊梅,在走出卧室时第一时间送来阵阵清香,让人心情大好。
在等咖啡机工作的几分钟,坐在桌前,补记了几天的日记。还是写在本子上的日记最踏实,最自由。我想小津当年的日记要是直接写在什么社交平台,断不敢大多流水帐,写得像记事本。但我比他话多,就算写在本子上,也一写一大篇。
端了一壶的黑咖啡过去给她们喝,三姐说像是潘金莲给武大的毒药,难以入口。我说所以,不要附庸风雅,喝个咖啡还只想着要发个朋友圈。结果朋友圈是真的发了,咖啡倒掉了。
想起赵薇给“好吃点”做的广告,手里拿块饼干,对着镜头循循善诱,“好吃你就多吃点”,顺便吞一口。记不起是谁搞笑,说镜头一移开,赵薇肯定便扯着嗓子把刚吞进去的饼干呕进了垃圾桶。
下午去朋友家里拿了腊肉香肠给二姐,小坐。在他家楼下看见他儿子,戴着口罩,不确定,没敢招呼,他也没理我。
晚上三个人去看了《狙击手》,猜想张艺谋这两年是不是接了政治宣传任务,主旋律一部接一部,而这部还不如去年的《悬崖之上》。后来知道,是提携女儿的。只是觉得可惜了章宇,这样的电影没有他的发挥空间,他还是适合人物情感丰富内敛的那种角色。这里虽然是个传说,但更像个跑龙套的。
我二姐很喜欢,动不动又来抽鼻子抹眼泪那一套。我说是啊,特意为你选的,你是粉红来的嘛。要是我自己,肯定不会选它,宁可是韩寒的《四海》。
回来又喝酒,又到12点。其间试着画杯子,大家都画得很幼儿园水平。
我和小津的日记有个共同点,就是天天在写喝酒。他除了喝酒,洗澡也是大事。他经常说要戒酒,到1955年还没戒了。一天不喝酒,就觉得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