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連串的錯誤,根本沒有『對』過好嗎?」
-羅雨儂 & 蘇慶儀
《華燈初上》討論度之高的台劇,在Netflix人氣居高不下,網路評論、金句、渣男語錄等也多不勝數,前兩季的評論趨於高峰,對於「誰是兇手」的臆測成為一時的風潮。而眾人期待的第三季似乎有褒貶不一的評論,對於兇手花子的結果,及潘文成真正目的是為了職位而包庇高層、還是放長線釣大魚、抑或是為了保護自己心裡的那個人等,成為一個謎。
結果是甚麼,或許不是那麼的重要,《華燈初上》寫實地顯露人性的多重樣貌,而在這些關係中,誰最像自己?誰和誰之間最讓人揪心?這些誰和誰的故事其實都在我們身邊不斷地上演著,這些就是你我他的人生故事。
第三季雖說是揭曉兇手,但看完這一季感覺思緒特別的重,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想保護、珍惜的這些那些,才會選擇不擇手段地想達到目的,就像羅雨儂說的「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吧!」
人生躲不掉的事那麼多,既然躲不掉,那就來吧!-羅雨儂
這句台詞,是我最喜歡最有感的。在這我想聊聊喜歡的台詞及某些角色之間的想法。
羅雨儂與蘇慶儀之間的友情,究竟建立在什麼之上?敢愛敢恨具正義感的羅雨儂,文靜婉約又溫柔的蘇慶儀,從學生時期情同姊妹的友情到最後變得猜忌、尷尬,甚至彼此仇視的瓦解,兩個人許多愛恨交織的矛盾點,一方付出、一方享受、或一方強迫、一方接受,在任何感情中自以為是的了解跟關心並非像想像中時,多年累積的感情和一同走過的經歷,是否都不算甚麼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蘇慶儀的悲劇源自於原生家庭,「我不會活得像妳這樣」卻還是複製了她媽媽的命運。從小在缺愛的環境下成長,媽媽並沒給她足夠的關懷,只顧自己是否有人照顧,而成為別人的小三,讓她常因旁人的議論而自卑,加上被媽媽的男友強暴時,媽媽選擇逃避,事後還嚴厲斥責她,讓她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而羅雨儂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常站出來幫助跟保護她,卻也從未想過這些幫助是不是她要的,因為過去種種造成自卑且逃避的個性,也讓她扭曲這些幫助是一種施捨。
我以為只要能夠保護好她,就能夠讓她擺脫過去的陰影,沒想到我自以為是的保護,在她眼裡反而成了一種炫耀。- 羅雨儂
「愛你的,你不愛,愛上的永遠不會是你該愛的人。」極度渴望穩定卻也極度沒有安全感,跟江瀚在一起後展現出強烈的控制慾,進而出現【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與行為。自卑與自負的一線之隔,蘇慶儀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光的媽媽桑,擁有80%的股份,這成就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尊嚴,對於任何人有可能造成對光的影響,會用力往別人最痛的地方踩、貶低及踩碎別人自尊,來抬高自己。
兩個人的決裂看似因江瀚而起,但從蘇慶儀的日記上看來,一直以來認為自己總是被施捨的不滿已累積多年,而後愛上江瀚被成為備胎,江瀚一句話「我要選一個人定下來,我會選羅雨儂。」成為走上黑化的引爆點。蘇慶儀為了達到讓親生兒子子維回到身邊的目的,而開始一連串縝密的佈局陷害、利用他人等,最後也把自己推向死亡。
走過人生的盡頭,可以再握筆寫著日記,才知道生命中那些伸手可得的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 蘇慶儀
前一陣子在跑路,我就在想,我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有的時候就覺得人生好像在賭博,賭贏了就是你的,賭輸了,反正我也無牽無掛的,但這一次,我會怕耶,可能是因為心中有牽掛了,我們心裡都住著一個趕不走的人。-潘文成
這是在告白吧。羅雨儂心裡住著的人是江瀚,而潘文成心裡住著的是羅雨儂。
整個三季,挺喜歡羅雨儂與潘文成的感情線,彼此間流動的曖昧,尤其喜歡他們在撞球場的互動,及潘文成跑路時,被羅雨儂保護著,躲在小小旅館,在某天下午兩個人邊抽著菸、邊喝著啤酒,夕陽光照入房間內,他看著半掩在光影裡的羅雨儂抽菸的模樣,失了神的眼神迷濛,而後靜靜對視的曖昧,是兩個人對這段感情線最美最難忘的時候。不過,看到這段都以為,他們之間會有些發展了...
潘文成是全劇很關鍵的警察角色,第一次看到羅雨儂時,大概就一見鍾情了吧。他多次的保護她,也知道他與羅雨儂之間是兩個世界的人,當他說出這段像是告白的話時,羅雨儂也誠實說出自己忘不了江瀚,算是委婉地拒絕。
羅雨儂對江瀚是真正的愛過,劇中表現得清楚明白,被分手的那一刻、發現蘇慶儀跟他在一起時,那打從心裡的憤怒和倔強,完全呈現她個性裡的【有多愛,就有多恨】。後來經歷慢慢和解,將彼此放在心裡「剛剛好」的位置。
羅雨儂對潘文成是慢慢累積好感,也是知道他對她的感覺,但羅雨儂看不進他的心,他的警察身分讓他必須理性也常躲進自己的世界裡,不像江瀚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與怯弱,對於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又經歷這麼多事,她清楚知道自己要甚麼,潘文成即使在怎麼對她好,始終有距離,在成為副局長後,這心裡的距離只會漸行漸遠。
我們只能避免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好好珍惜妳現在所在意的人,不要讓那個人成為妳人生當中的下一個後悔。-寶寶
被評論為劇中演技最好的寶寶媽媽桑,雖然第二季才出現卻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角色,很做自己又亦正亦邪。站在生意立場,Suger與光的競爭,在條通之間是屢見不鮮;站在不擇手段賺錢的立場,使愛子身陷危險,最後自己也被常客報復,而被羅雨儂搭救,兩個人的競爭關係因此產生了微妙變化。
劇中是個父權壓迫為主的年代,也是巨大的性別政治。寶寶從生理男性的本位,轉換成女性裝扮,他不受制於任何壓制,展現的是更為自由的靈魂,雖然在歡笑及紙醉金迷的背後,依舊殺機重重,但也在當中從他的角度體會更多女性的覺醒。
我是有些感觸啦,很多話與其憋在心裡不說,說了就不欠了,就乾乾淨淨了,要是不說,也許這輩子就這樣過了,好像在生與死面前,什麼事都變誠實了齁。- 寶寶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必須也一定要去送自己的媽媽最後一程。不管如何,人生所有的事情走到生死面前,為了不要遺憾,拿出勇氣說該說、做該做的,就算尷尬丟臉也不過就是一張臉皮。之後到光找羅雨儂喝酒談心,被搭救後,在他心裡已經把羅雨儂當成朋友,雖然嘴裡說著「妳是我永遠的敵人。」
我最喜歡且奉為圭臬的一句電影台詞:【Sometimes all you need is 20 seconds of insane courage. 有時你需要的只是20秒瘋狂的勇氣。】
這句話讓我當年與前夫討論孩子的事情時,給了我勇氣,有時候人總會礙於面子與自尊很不想跟誰談某些事,但為了孩子,我必須平心靜氣地好好談,給自己20秒深呼吸的時間,不談永遠不知道結果,談了至少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也才能有現在和平相處的景象。
需要勇氣時,或許想想這句話吧。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劇中的角色彼此相愛相殺,有一開始很好的到最後翻臉撕裂;有一開始彼此看不順眼的,走過一段人生經歷後,看得更清楚自己要甚麼,而言歸於好。隨著年紀與社會歷練,單純的情誼越來越難遇見,充斥的可能是些包裝著世故的友善、及裹著糖衣的禍心。誰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呢?不可能。
所有與人心牽扯的東西都簡單不起來,所以感情本身就是複雜。所有關係之間很難保持應有的界線和距離,一旦有了利益牽扯反而攪和不清。人生的歷練總是在角色的轉換,不能一直陷入在某段人生曲折中只會越痛苦,還是得靠自己學會想通,解開心境,堅強往人生下一步邁進。
人生哪有 100 分的啊,還不是都要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