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子抬頭,在層層帆布之上,微微可見天光,水滴落下,「雨終於停了。」
他站在裂谷中幾個能步行的通道之一,就在暫居的地穴不遠。像這樣從橋面垂縱而下的裂痕不多,往往是向前推進的挑戰。眼前的峽谷少說有十幾樓層高,也不是可一躍而至的距離。
這遠遠不是芝子見過最大的裂谷,因此當初很簡單就找到路穿越。像這樣狹窄的其實相當珍貴,一則可以研究橋的斷面結構,進而規劃前行探索的方針,再者此為橋上重要的飲用水取得地。
芝子從小居住的地穴,幾乎都在大小寬窄不一的裂谷旁。大人們在身上綁上繩索,由石壁垂降下來。將防水帆布張開傾斜,或釘在結實的石面,或綁在突出的鋼筋。強風時,嘶哮的風聲好像會割裂耳膜,帆布鼓得像炸彈ㄧ樣,讓誰都不想靠近。但當雨ㄧ來,芝子總在某處的通道,偷偷看著從橋面宣洩而下的瀑布。有時如果在夜裡,能聽見從管道經過的水聲,他會早起去等候翌日的虹霓。
他總想著,「難道就是這樣的水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將橋面貫裂至此嗎?」而垂頭而下,這強勁的水流甚至還沒停呢。
而需要多久才能到達橋的彼方?滴水穿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