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算是比較不擅言詞的同學。現在當了生命線的協談志工,也陸續接了幾個面試的家教。假使十年前的我,一定不會想到自己以後居然能以「講話」來當工作吧。
不過我要澄清,大家對於助人工作者似乎有預設立場,認為這些人平時應該都很開朗溫暖。但我在班上一直都是寡言的邊緣人,會跟女友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吵架,在跟心理系的同學聊天時,也會發現他們很多人身上背負著負面的東西。所以助人工作者的私生活不一定是大家想像中的那樣。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
隨著在生命線的經驗累積,漸漸抓到一些訣竅,把自己的語病修掉,講話變得更圓融,面對危機個案盡量不慌不忙,評估自殺風險。雖然偶爾能真正幫助到一些有需要的人們,但更多的時候是感到無力。
對於「受苦」的看法,隨著時間不停地轉變。生命線的許多個案,背負著沈重的經濟壓力,窮盡各種社會資源仍然看不見希望。也有許多人因為嚴重精神疾病難以融入家庭與社會,在療養院度過終生。他們並不笨,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跟他們說「總有一天會好的」,聽起來就像是自欺欺人。
最近值班結束都在想著同一件事:「嗯。好像除了知足以外,我們也沒辦法做什麼有用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