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退伍了,超~爽~」
金康熏勒著鼓手朴辰耀的脖子搖晃著。
「想勒死我啊。」朴辰耀掰著他手臂,半天掰不開。
「你他媽舉鐵舉到手臂又更粗了,是怎樣?」
「說了也不怕你笑,我不想步入藝聲哥的後塵。」
「什麼鬼?」貝斯手小林走進練習室。
「喂,你知道嗎?有人把我認成藝聲哥。」
「然後?」小林拿起貝斯調音。
「然後居然ㄧ把摟上他的腰,想吻他。」吉他手阿悟手拿冰美式走了進來。
「這麼勁爆!」朴辰耀玩味的湊近金康熏的臉。
「對啊,然後老子就爆打那傢伙。」金康熏對著空氣揮了兩拳。
「不只爆打吧,你是直接過肩摔,外加狂踹,根本往死裏打。」
「你沒攔住他?」鍵盤手衫逸從廁所走出來。
阿悟聳聳肩:「誰叫那個人非禮我們的主唱。」
「鬧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不會啦,我有分寸,而且那個人醉得ㄧ蹋糊塗,應該認不出我。」
「那人是誰啊?」阿悟拿著吉他撥了幾下弦。
「誰知,倒在地上一直喊什麼雲雲、雲雲,吵死了。」金康熏調整音箱跟喇叭,對著麥克風吼了一聲,ready go!
「不對啊,他喊雲雲,你怎麼說他把你認成藝聲?」朴辰耀哐得敲打著跋。
「他ㄧ看到我就直嚷嚷著,藝聲哥,我好想你。然後手就上來了。」
金康熏唱了第一句歌詞:誰在注視著你,是我,是那麼愛你的我。
「欸,金康熏,今晚重出江湖,你可要好好表現。」
「廢話,我準備兩年了,今晚一定要嗨翻天。」
他撥了撥染成銀灰色的短髮,露出優秀飽滿的額頭。
Dreams搖滾樂團回歸首演
主唱:金康熏
鼓手:朴辰耀
貝斯手:小林
吉他手:阿悟
鍵盤手:衫逸
萊斯酒吧的外牆貼著海報,往日的粉絲擠爆了店門口,李赫宰跟李東海剛好在對街錄美食節目。
「那家酒吧這麼有名?」李赫宰問助理。
「對啊,Dreams搖滾樂團在那駐唱,超多大學生迷他們的。」
「是喔,妳好像也很迷。」
「欸,那個,哈哈,是啊。」助理妹妹不好意思摸著頭承認。
「那等下拍完我們也去捧場吧。」李東海提議。
「可是還沒開場就擠爆了,排得到嗎?」
「跟著我就對了。」李赫宰拍拍胸脯。
趁著李東海補拍鏡頭,李赫宰跟萊斯酒吧的老闆通了電話。
「走吧,但要低調喔。」
李赫宰帶著李東海跟另外兩個助理妹妹從酒吧後門進去。酒吧老闆已等在門口。
「這樂團之前很夯的,有兩家唱片公司想簽,可惜主唱去當兵了,現在回歸不知道能不能再紅一波。」
「聽說粉絲大部份是大學生?」李赫宰問。
「是啊,不過很多輕熟女也很喜歡他們,尤其是主唱,長得很帥,又風趣,就是有點五次元。」老闆帶著他們穿過後台往前廳走去。
「金康熏,你認真點,都要上台還忘詞。」朴辰耀拿著鼓棒作勢要打他,他笑著往後跳,撞到了李赫宰。
「啊,對不起。」他回頭道歉。
「沒關係。」李赫宰看到他愣在原地。
「藝..藝聲哥?」他小聲叫著,但馬上就甩甩頭。
「啊,又被誤認,我的天,我已經努力舉鐵了,還不夠壯嗎?」金康熏凹起手臂,擠出一塊大大的肌肉。
「不好意思,你跟SUJU的藝聲哥真的太像了。」李赫宰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哀淒,一旁李東海的眼睛已充滿淚水。
金康熏看到他們哀傷的表情,想到當年金鐘雲跳樓身亡的報導,微微鼻酸。
「今天難得韓國帝王天團的赫宰哥跟東海哥來捧場,我就多加一首歌曲當做禮物獻給你們。」
看到金康熏笑成跟金鐘雲一樣愛心型的嘴,李東海的眼淚瞬間掉下來。
藝聲哥,我好想你,他在心裏說著。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李東海突然提出要求。
「呃,我不太習慣摟摟抱抱的,不過如果能讓你開心一點,那就抱一下吧。」
金康熏張開雙臂迎接李東海的投懷送抱。
趴在金康熏的肩膀接近鎖骨的位置,李東海吸吸鼻子,忍住眼淚,金康熏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玫瑰加上牛奶的香氣。
「你是Omega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李東海一臉不可置信。
「是吧,身高187,全身肌肉的猛男,竟然是個Omega ,連我本人都不相信。」
「別懷疑,你就是贏不了我這個Alpha的Omega ,哈哈哈哈。」吉他手阿悟走了進來,
「笑得很開心嘛,信不信你信息素還沒釋放就被我踹死。」他抬腿踢上阿悟的屁股。
「對不起,在前輩面前還打打鬧鬧。」鍵盤手衫逸壓低金鐘雲跟阿悟的頭。
「沒事沒事,你們看起來感情真好。」李赫宰的表情既欣慰又感動。
ㄧ棒敲出的鼓擊,開始今晚演唱的序幕。
在金康熏時而渾厚時而高亢的嗓音下,每首歌曲彷佛有了生命。此刻他唱出似呢喃般的低音,下一秒又變成清亮的高音,千變萬化的音域,完美的詮釋了每首歌曲。
最後他送給SUJU前輩這首非你不可。
才唱第一句,李赫宰跟李東海就淚流滿面,歌曲結束,兩人抱頭痛哭。
金康熏鞠躬謝幕,下台將他倆抱在懷裡。
「藝聲哥、鐘雲哥,我們好想你,到現在馬始還每天去你塔位看你,他瘦好多,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前幾天還跟人打架打得鼻青臉腫。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他,他快活不下去了。」
金康熏抖了一下,那天踹得該不會是馬始吧,金鐘雲死了會活不下去?難道我踹了藝聲哥的Alpha?
他正猶豫要不要自首,阿悟先開口:「請問那個馬先生有去過饕饕酒吧嗎?」
「馬先生?他不姓馬,姓崔,因為他屬馬又長得像馬,我們才叫他馬始。饕饕酒吧是我們常去聚餐的地方。」李赫宰邊說邊抹乾眼淚,金康熏遞了一包面紙給他。
「莫非是你們團裡的崔始源?」阿悟驚訝的摀著嘴。
「是啊,他是鐘雲哥的Alpha。」李東海說。
金康熏吞了一口口水。
「那個⋯」
不等他說完,鍵盤手衫逸搶著爆料:「崔先生是被他打的。」他指著自家主唱。
李東海加李赫宰:??
「嗯,那個是個誤會。誤會。」金康熏一臉歉意。
知道原委,李東海笑了出來。
「我想你欠馬始ㄧ個道歉。」
金康熏點點頭。
「好漢做事好漢當,請兩位前輩幫忙約個時間,我當面賠罪。」金康熏兩手相握,鞠躬打揖。
「他看到你的臉一定無條件原諒的。」李赫宰笑得慈祥,金康熏卻有種說不出的不祥預感。
「真要跟他見面,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李赫宰述說著金鐘雲死後這兩年,全隊在低迷氛圍下的生活狀態,尤其是崔始源。
「一向堅強自信的他崩潰了,到現在還走不出來。」
李東海再度淚流滿面。
「嗯,所以我是該見不該見?」
「該見,我們SUJU全員都要見。」
李東海帶著哭腔大聲的說著,還沒散場的歌迷紛紛望向他們。
鼓手朴辰耀揮手說道沒事沒事。
「好,見,都見,您別激動啊,東海前輩。」金康熏拍拍他的肩膀。
李東海抬頭看著他的側頸跟耳環,又濕了眼眶。
「實在是太像了。」他又想抱他,伸起手覺得不妥,失望的回到原本的姿勢。
善解人意的金康熏主動把他摟在懷裏。
李東海感動的回抱著,久久不放開。
李赫宰打了個電話給朴正洙。
「真的嗎?真有這麼像?」
他傳了張金康熏的照片給隊長。
「見,馬上見,我現在通知大家,就現在,你們待在那不要走。」
朴正洙立馬在聊天群組裡發了萊斯酒吧的地址。
文末放上李赫宰傳來的照片。
第一個出現的是朴正洙。
「特哥,這裡。」李赫宰在門口等待。
朴正洙快步走下樓梯,ㄧ見到金康熏,他立刻眼框泛紅。
「藝聲啊。」他忍不住喊著。
「利特前輩您好,我是金康熏。」金康熏覺得自己跟他們不熟,稱呼藝名比較恰當。
「叫我特哥或是正洙哥就好了。」朴正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鐘雲在哪?真的很像嗎?」金希澈衝了進來。
金康熏尷尬的揮揮手,金希澈ㄧ看見他,衝上前將他緊緊抱住。
但很快的鬆手。
「對不起,對不起,你實在長得太像藝聲了,但我知道你不是他,藝聲沒那麼壯。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金希澈。」
很少看到這個脾氣起伏的哥哥如此客氣,李東海跟李赫宰感到不可思議。
神童申東熙緩緩走了進來,ㄧ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像了,簡直就是雙胞胎。」
「神童哥,您好。」
神童手摸著心臟:「你叫我哥,感覺好奇怪。」
「呃,那個是應該的。」金康熏搔搔頭。
金勵旭ㄧ樣是衝進來的,他ㄧ看到金康熏毫不猶豫的抱上去。
下一秒反射動作般的鬆開手。
「你好高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有張跟金鐘雲幾乎一模一樣臉孔的男人。
「你也是Omega嗎?」他突然發問。
「為什麼這麽說?」金康熏內心想著,我努力健身就是想看起來像個Alpha,你居然ㄧ眼看出我是omega ?
「因為你身上的香味。」
這該死的玫瑰牛奶香,明天就去買瓶男香,每天噴。
金勵旭站到隊長身邊,眼睛離不開金康熏,他從頭到腳的觀看著,每根髮絲、每個毛細孔都不放過。
金康熏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找個位置躲到貝斯手小林的身後。
忙內曹圭賢出現了,他其實在門口站了半天,他很用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才走向金康熏。
「你好,我是曹圭賢。」
金康熏跟他握手,也回句你好。
曹圭賢呆呆的盯著他的耳環。
「好像,眼睛、聲音、耳環都好像。不過,你手很大。」
金康熏歪歪頭,不解。
「鐘雲哥的手很小。」
金康熏笑著點頭表示理解。
這動作跟金鐘雲簡直ㄧ模一樣,李東海剛止住的眼淚,又滴了下來。
「崔始源呢?」金希澈問著。
「不知道,他在群裏已讀不回。」朴正洙看了一下聊天介面。
「澈哥,我到了。」
「馬始!」申東熙看著西裝筆挺,二八分的油頭,鬍子刮乾淨的SUJU門面。
「我們的崔始源終於回來了!」李赫宰開心的跟崔始源high five。
想到昨天還滿臉落腮鬍,頭髮凌亂的崔始源,朴正洙ㄧ臉欣慰。
「你好,我是崔始源。」他走向金康熏伸出右手。
「你好,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
金康熏看著崔始源臉上的傷痕跟額頭上的瘀青,眼神充滿著擔心跟自責。
「雲雲。」崔始源深情的看著金康熏,雙手環抱著他。
「喂喂喂,始源大哥,我不是雲雲。」金康熏推開他的手,又躲回小林身後。
Dreams樂團的其他團員都在偷笑。
金康熏黑著臉指著他們,叫他們不准笑。
崔始源想起出道10週年紀念時,金鐘雲也是這種表情,他禮貌的請問金康熏,可以抱他一下嗎?
「我真的很想他,真的,求你,求你幫幫我。」崔始源哭了出來,雙手合十的放在頭頂。
金康熏嘆了口氣,伸出左手霸氣攬上崔始源的脖子,將他的頭貼在自己的肩頸上,右手繞過他肩膀,拍著他的背。
靠在他肩上的崔始源哭得像個孩子,他摟著金康熏的腰,邊哭邊說對不起,我好想你。
在場的人都紅了眼眶,金康熏也不例外。
他不斷拍著崔始源的背,不斷說著沒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始源才把手放開。金康熏拿了面紙,幫崔始源擦淚,崔始源摸著他的手,癡情的望著他雙眼。
金康熏被盯得不好意思,猛得抽回手,雙頰微微發紅。
「大家都到齊了吧,來來來,都來喝酒吃烤肉。」萊斯酒吧的老闆前來幫金康熏解圍。
「剛好,我餓了。」
「我也超餓的。」
Dreams樂團的五個年輕人率先移動到餐桌,幫老闆擺放碗筷。
入座時,大家很有默契的讓崔始源坐在金康熏旁邊。
金康熏夾了一大盤肉大口吃著,崔始源什麼都沒吃,只是看著他。
「始源哥也吃啊。」他夾了一些肉跟泡菜到他碗裏。
崔始源說了聲謝謝,還是沒動。
貝斯手小林突然拎著酒瓶站起來。
「金康熏,今天不醉不歸啊,上台拚歌。」
「你這小子喝不過我的。」金康熏放下筷子,也拎起一瓶酒上台。
「雲雲,啊不,康熏,別喝太多。」崔始源忍不住叮嚀。
「始源哥,他酒量超好的,別擔心。」Dreams其他團員異口同聲的說。
兩個在台上的瘋小孩玩著聽前奏猜歌名的遊戲,猜對的人還要唱一段,輸的就喝一杯酒,連續幾首都是金康熏猜對,他的歌聲令SUJU八人驚艷。
「他的聲音真棒!」
眼看小林換了第二瓶酒,金康熏就放水輸了一次。
「欸,太假了,這首是你偶像唱的,你會猜不出來?不罰你喝酒,罰你叫我學長。」
「學你個屁,我們同年。」他拿起酒瓶準備灌上一口,被小林擋下。
「叫學長。」
「我寧願喝酒。」
「叫學長。」
「不叫。」
兩個將近190公分高的傻大個兒吵得跟小學生似的。
「你們不是同年嗎?」朴正洙問。
「因為金康熏休學先服兵役,所以要從大二念起。」鍵盤手衫逸回答。
「你們還在念書?那不就才二十幾歲!」曹圭賢驚訝的表示。
「我們都是22歲。」鼓手朴辰耀說。
SUJU七人看向崔始源,他正痴迷的看著金康熏。
不知道台上兩個人玩了多少回,只見他們腳步踉蹌,各自拉了矮凳坐下。
「最後一首定輸贏。」小林提議。
「好啊,猜對的人整首唱完。」
手機上的隨機曲目才蹦出第一個音符,金康熏就舉手:「SUJU大前輩的It’s you。」
小林暗罵一聲西八,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金康熏笑得猖狂。
但他一開口唱It’s you,,SUJU那八人不淡定了,每個人心情澎湃的走上台跟著唱,當唱到就算重生,我還是愛你這句歌詞時,崔始源忍不住蹲下,把頭埋在雙腿間痛哭。
有點微醺的金康熏走過去揉著他的頭髮。
「哇塞,你也塗太多髮油了。」他看著那一手油膩。
崔始源抬頭看著金康熏,他耳朵上銀色圈狀耳環閃得崔始源一陣迷茫。
「雲,讓我重新愛你一次。」崔始源站起來,捧上金康熏的臉。
金康熏雙手架開他的手:「我不是金鐘雲,我是金康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