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到乙女遊戲裏,成了養成系NPC唯一的姐。
看着不停扒拉我的方承宇,我抬腳踢了過去。
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錢不尊重。
你個敗家子兒,我就氪了6元的新手禮包,有一半都搭你身上了,300萬金幣落水,你就讓我聽聲兒「姐」?
1
我蹲在盛華大廈門口眯着眼跟紫外線抗衡,心中無數羊駝奔過,照吧,照瞎了纔好,這眼睛留着也沒什麼用。
臉邊突然遞來一個煎餅果子,還是被咬過的!
我氣上心頭,蹭一下站起來,面色兇狠的對着方承宇把礦泉水瓶丟在地上:「還喫!你都被經紀公司解約了,怎麼喫得下去的!」
爲了給出道三年歸來仍是素人的方承宇付違約金,我眨眼就成了銀行卡餘額5萬的窮鬼。
天知道我開局600萬怎麼在兩月敗到這個地步的!
本以爲給他300萬,能讓他自個兒闖出一片天,沒想到這才倆月就被解了約,還賠違約金!
就這,還捧個屁,沒房沒車,帶着個敗家子兒,我還得出去租房住,再謀個生計。
起碼在他們刷走我卡里的第六位數時候,我還信心滿滿要絕處逢生,可現在看來只有,荒野求生了。
看着默默撿起塑料瓶放到垃圾箱裏的方承宇,我一瞬間福至心靈,突然想到這人是木了點,好歹長的帥啊。
要不咱就別努力了?
他用一雙澄澈愚蠢的眼睛看向我,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衝他笑的溫柔:「乖,還想喫煎餅嘛?姐給你加蛋。」
他笑得很開心,我也是。
……
晚上八點半,我穿着一條白色方領短袖魚尾裙,帶着連頭髮絲都精緻的方承宇站到了時尚晚宴的門口。
別問我爲什麼也要打扮的人模狗樣,問就是造型工作室今天第二人半價。
進了會場,我趕緊鬆開了方承宇的臂彎,對他語重心長道:「承宇,能靠臉喫飯也算咱的本事,實在不行,忍忍就過去了。」
「叮,方承宇攻略度60%」
我本以爲會很難,可沒想到,哄他幾句長得帥,他就自個兒屁顛屁顛去努力了,朽木可雕。
見他跟人家攀談上我也就放心了,轉身上了天台,畢竟一個人站那怪尷尬的,還是這兒人少些。
我嚼着嘴裏的蛋糕,捨不得停,今天交了房租,做了造型之後卡里就剩兩萬塊了,天知道剩下的日子怎麼過,只希望方承宇能給點力,總不能真讓那幾大百萬打了水漂。
我跟今天拿票給我的朋友通着電話,要不是他,今天這宴會我也進不來,我琢磨着能不能叫他給我投點錢,拍個短劇試試水。
可人家一眼就看出來我給他烙餅了,居然還給我反烙回來,比我那餅大,但凡我再蠢一點,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怎麼看着這朋友都有點像拉皮條的,還盛華大廈的總裁對我有意思,那你怎麼不說我娛樂圈咔咔亂殺呢。
我掛了電話,轉身準備再拿些蛋糕時,卻撞到了人。
看着眼前矜貴的男人,我險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是什麼手氣,轉個身還把人家衣服弄髒了,關鍵這西裝一看就是我陪不起的那種。
就算我快自掐人中的時候,男人開口了:「其實你可以呼吸,我身上應該不是很臭。」
2
夭壽了,這是臭不臭的問題嗎?這是我賠不起啊!
男人挺拔清雋,矜貴斯文,那張臉出奇的漂亮,高挺的鼻樑上有一點痣,他帶着無框眼鏡,眼神清澈,凝眸含笑。
然而他說的話卻比這張臉更漂亮:「你別怕,是我突然站到你的身後驚到了你,這衣服不關你的事。」
對對對,這真不關我事,我鬆了口氣,卻覺得他接下來的話更加悅耳,他說剛纔聽見了我打電話拉投資,他對我口中的故事很感興趣,問我要不要合作。
爲什麼不要?財神爺普度衆生來了,我爲什麼不要?
我即刻熱鍋準備烙餅,男人卻只是看着我笑,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我。
「雖然很抱歉,但,剛纔電話的內容我都聽見了,我覺得這個方案可塑性很強,這是我的名片,後續你方便的話可以聯繫我,具體談一下合作。」
「既然這樣,就先謝謝先生慧眼如炬。」我笑着雙手接過名片,卻在看清名字的一瞬間笑容凝固……盛華集團執行總裁——林經年。
「叮,林經年攻略值80%」
我很難調整出合適的表情來回應,這攻略值摻水了吧,雖說我長得好看,但這第一面的美貌分怎麼着都不應該這個數啊。
就是不能說很巧,只能說我有點怕,想到娛樂圈這大染缸的染料,我好想逃,卻又怕得罪人,除了強裝鎮定還能怎麼辦。
其實遊戲規則還有一條,除了捧出頂流之外,我還要在四位攻略對象中,達成任意一位攻略100%。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攻略對象們開局高分,但是總覺得後面會很難搞。
而這位總裁,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他有交集,論心機誰能玩得過萬惡的資本家,萬一他給我來個,想要攻略這個人物就砍一刀,我是真的會謝。
我知道自己的,雖然我又菜又愛玩,但還是有一顆想贏的心。
林總可能是發現了我的異常,臉上的笑淡了些,沒多追問,道別離開。
平生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我有些心悸,早早離了宴會回家,此時的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當我坐在客廳喫買來的路邊攤,看搞笑綜藝時,一個帥氣的男人走了進來,哦,忘了還有個人。
方承宇插手站在茶几前面看我,頭頂冒着怨氣,我繃不住笑,上前扒了他的外套,果然翻到一兜子富婆名片。
不過吧,做人還是得有良心,我再看看有啥是正經能用的,別真把咱小方推火坑裏。
就算我看名片的時候,方承宇發聲了:「這男的誰啊?」
我抬頭,方承宇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捏着林經年的名片,跟個小媳婦似的又怨又嗔的看我。
別別別,這不行,這真不行,做人得靠自己。
我打着哈哈,把名片搶過來,丟到垃圾桶裏,推着他進去鋪牀,這才租的房子啥也沒有,得叫他去幹活。
可這傢伙人都進去了還不消停,大吼一聲:「離那男的遠點。」
這還用你說?
躺了兩天,打了好多電話,還是拿不到投資,方承宇剛剛解約沒背景哪來的機會。
我本想着花點小錢拍個網劇,再炒炒熱度,管他黑紅還是紅黑,總歸有人知道這麼個人了不是。
可偏偏現在的我囊中羞澀,湊個百萬都湊不出來,早知道來的時候就別這麼散養了;早知道當時就多氪點金了;早知道就註冊個號,別用遊客250250了;早知道就走走劇情別玩個開頭就棄遊了。
我只恨這世間沒有「早知道」。
3
在我又一次收到簡歷的退回信息後,總算讓我看着點希望了。
還是那個朋友,他發信息來問上熱搜的那女的是不是我。
當我點開微博熱搜之後,確認這女的就是我,好像是哪家少爺在那天時尚晚宴上拍的照,問我是哪個公司的小明星,有點好看。
嘿嘿,我也覺得。
照片是從室內往外拍,我倚在天台的欄杆上打電話,晚風撩起髮尾,是在大廈林立間星星燈火的一抹亮色。
林經年在距我不遠處,儒雅貴氣,只是靜靜的看着我。
怪不得評論下面還有好多cp粉,我當機立斷,把自己的頭像換成這張照片,然後跑出去扯着方承宇拍了張自拍並那位少爺。
要不說這熱度被我蹭到了呢,粉絲蹭蹭漲,都是衝着我這張臉來的。
唉,叫人怪不好意思。
就是方承宇這個沒用的,哪有藝人蹭助理熱度的?而且我還不算他助理,只能算他前金主吧,畢竟以後也養不起他了。
「別笑了,褶子都出來了。」方承宇冷着臉站在沙發背後推了我一把,遞來半瓣橘子。
小夥子,怎麼搞的。
我當即側身,把他手裏另一半也搶了過來:「你是要當明星的人,別總喫橘子,皮膚會變黃,我可沒錢讓你去做醫美啊。」
方承宇切了一聲,從後面伸手捏着我臉頰的肉搖了搖:「喫吧喫吧,酸死你。」
好在我的運氣也沒這麼衰,橘子很甜,少爺很大氣。
他直接私聊我說很喜歡我,想邀請我去參加一部戀綜,按照六線藝人的價錢給我。
談什麼錢呀,多膚淺,我不要錢……就想帶個弟弟。
於是多金少爺沉默了半個小時後,還是同意了。
這真純純老天爺賞飯喫,遞到手上的餅啊,我趕緊召喚在廚房做菜的方承宇出來看這個好消息。
這貨果然很開心,開心到舉着菜刀跑出來。
他看着我嘿嘿一笑,把手背到了背後,雖然但是,我也沒有這麼瞎吧!
「叮,方承宇攻略度70%」
別呀,你叫我一聲姐,那我就是你唯一的姐,畢竟我喜歡的也不長你這樣嬸啊。
方承宇放下刀,還圍着圍裙沒跑兩步就跳到了沙發上,湊我面前用那雙狗狗眼看我:「那這次我們兩個是搭檔嘛?」
我扭頭拍開他越湊越近的臉:「有工作就不錯了,還挑呢,我看這戀綜前兩季都挺火的,咱倆也算是撞大運了,露個臉也好。」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神色不明的看着我,狗狗眼不靈不靈,一看就是有所圖謀。
我避開他的眼神,抬起了另一隻手……拍他的臉上,瞧把你得瑟的,跟我玩這套,你還太年輕,趕緊滾去廚房做飯。
我蹭了蹭他剛剛握過的地方,不再去想,只跟少爺推給我的人確定工作。
困惑我十來年的問題終於解了,綜藝確實有劇本,而且這還從頭到尾呢。
看着對方發來的68頁的PPT我沉默了,我何德何能戲份這麼多的嗎?
感覺有被少爺寵愛到。
相比之下方承宇的劇本就淺薄許多,他得從第二期加進去,我是從第一期開始就要跟着錄製。
而且少爺還是給錢了,我一期8萬,方承宇一期5萬塊,少爺大方!您要是喜歡方承宇,我保管乾乾淨淨給您送去。
4
我興致勃勃按照工作人員給的地址到了目的地,可只這一眼,我就想逃。
「叮,姜原攻略度60%」
我尬笑着,被工作人員拉進別墅:「你別亂跑啊,先對本子。」
姜原從沙發上起身向我問好:「應小姐你好,很高興再見到你。」
我能說其實我不是很想見嗎?
就在我剛到這兒拿錢散養方承宇的時候,還是淺淺去各大娛樂場所體驗了一把富婆的樂趣,偏偏就是狗血又離譜的事情發展。
只是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他一眼……酒吧老闆就把他當小鴨子帶來了。
你想想,酒吧老闆親自送來的人,我還會懷疑他的身份嗎?於是我飄了,兩萬塊把人腹直肌、腹外斜肌,腹內斜肌都摸遍了。
還是後來他經紀人找過來,說他是爲了體驗角色太沉浸,沒出戲,平白被我佔了便宜。
誰能想到我就隨便找個酒吧點個小鴨子,就點到了當紅的新人演員。
「姜老師您好,後面兩天煩請您多多關照。」我裝作不認識他,只扮做純素人,對着他禮貌客套。
他那時候入戲了,被帶走時都是沒清醒的模樣,想來應該沒發覺什麼,現在可能不會記得。
我拘謹的坐着,卻不自主被身側的男人吸引目光,姜原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俊雅的眉眼被清冷的氣質籠罩,五官優越,眉如遠山,冷冷清清的模樣與先前大不相同。
那晚我再是醉酒迷離,也記得是找了個青澀倔強的少年調戲,現在看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應小姐平日的報酬夠用嗎?」
嗯,什麼意思?我抬頭看他,卻莫名從他的眉眼中看出些調侃,他該不會是說我先前爲他一擲兩萬的事兒吧?
別說我現在是後悔的,那天酒醒後我亦悔,早知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是絕不會到那些地方肆意揮霍的。
人家當紅演員都屈尊降貴的同我講話了,我個參加節目的素人總要回的,可這一事我是真不想再提,且換個話題吧:「姜老師對今天拍攝的內容有什麼指點的嗎?」
話一說完,我就想給自己個大嘴巴子,有什麼好指點的,這劇本邪了門了讓姜原給我做舔狗,說是要給新人演員立人設,拓寬戲路。
後一個我勉強接受,可我真不理解,啥人設是走舔狗路線?深情人設還是接地氣圈路人緣,或者更俗,純粹的炒熱度,爲他即將播出的新劇鋪路。
都讓人家不要面子做我舔狗了,還讓他指點,這不純純腦子有病嗎?
還有我真想現在衝出去跟那導演掰扯掰扯,要我跟姜原演久別重逢,他主動想跟我靠近,我卻對他冷漠去討好別人。
請問這現實嗎這?就他長這張臉,跟他吵架我都得抽我自己,還跟他搞求而不得,純純瞎扯淡麼。
姜原聽見我說出的心裏話笑出了聲:「沒想到應小姐對我這張臉的評價這麼高。」
行吧,我這一天都在想怎麼逃離地球,這地方是真待不下去了。
要不說這劇本貼心,連我內心糾結、飽含深情的一個「嗯」都寫了出來。
我兩隻手端着盤子,看着按照劇本把我堵在廚房門口的姜原,滿臉冷漠:「請你讓一下。」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生疏嗎?」姜原滿面隱忍,扶着門的手起了青筋,別問,問就是有拍攝像機在離他手20cm的地方拍特寫。
可那又怎樣,按照劇本,我得欲言又止,然後冷漠的推開他。
雖然,但是總覺得這角色不討喜,會被罵的吧!
5
話說,社畜真的都不需要休息嗎?就到那地方錄製了兩天,我回來還沒休息三天,剪好的正片就已經放到了網上。
雖然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上電視呢。
抱着一盆爆米花的我,心情不太美好,坐在我腳邊的方承宇心情更不美好。
他回頭看我,眼底多了幾分想抗爭的意思:「你擱我面前就是個霸王花,在人家面前,你就是含羞草啊?」
「別整事,轉過去看你的電視。」我心煩意亂的塞了把爆米花進嘴,說好的劇本,你跟我在這碟中諜呢。
我親眼見證了自己騎着共享單車,帶着愚蠢的笑容站到了別墅門前,然後被工作人員帶進去拘謹地打招呼,一直到後面的對劇本開機。
包括後面他們說收工一起去聚餐,在去聚餐的路上我接到方承宇的電話,他說他腿被人打骨折了,我大方的給他轉賬2.5元,叫他去喫小雞燉蘑菇,袋裝。
然後我倆人又上熱搜了。
其實方承宇如果當時跟我說他是真的腿斷了,我當然會心疼他,給他轉點錢啊,可這傢伙笑着跟我說,我以爲他開玩笑呢。
結果我回來才發現,他的腿雖然沒有真的斷掉,卻也是結結實實骨折打着石膏。
事情的起源是他今天去超市買菜,遇見了自家父母,他爹硬要讓他回去繼承家業,他不肯,非要跟着我逐夢演藝圈,然後他爹就揚言要打斷他的腿。
回顧事發過程的途中,他甚至還跟我嘚瑟,他爹握着掃把棍掃過來的時候他一下就躲過去了。
我好笑的問他:「既然你躲過去了,腿怎麼折的?」
「跳太高,腳滑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一時間我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安慰他,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給他轉了200塊紅包去買只雞,喝點真雞湯。
至於他說的,他爹硬要他回去繼承家業,我是不信的,要真是少爺,哪能出道三年歸來仍是素人,現在還要跟我一起擠出租屋。
此時面對電視裏滿屏調侃的彈幕,我有個哲學的問題,我是因爲社死上熱搜,還是因爲上熱搜才社死。
要不還是把我刪了吧?原本這戀綜是以網絡投票爲機制,我本以爲這一期會因爲對姜原橫眉冷對而被淘汰。
可偏偏就是這顛了倒的劇本,反倒叫我留了下來,我真是何德何能。
當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工作人員的信息,說這次節目反響很不錯,打算叫我續約,然後第二期的話,就可以帶上方承宇了。
骨折了沒關係,活着就行,起碼也是個衝突點,不是。
行吧,您給錢就行,您高興就好。
爲了第二期的節目,我可謂是費盡心思去鑽研琢磨,怎麼給方承宇拉點路人緣,要是能再來個像少爺這樣的直接投資就好了。
沒過兩天,第二期如期開始,我做好了萬全準備,準備中午出發的時候節目組卻扛着相機來了我的小出租屋。
這一下整的我措手不及,小茶几上《說話的藝術》《如何五塊錢過三天》《霸道富婆愛上我》通通暴露人前。
臉都丟沒了,就在我以爲沒有比這更丟人的時候,穿着大褲衩老頭衫出門買煎餅的方承宇杵着雙柺,翹着左腿的站在了門口。
此時我無比憤恨,怎麼第二期又搞新花樣,全網直播這種事那是面子裏子都不剩了。
我親眼看見攝像機旁的工作人員手裏拿着平板上有滾動彈幕,一時間寒酸成了我們姐弟最大的標籤,從來沒見過這麼慘的明星。
很難不扭曲,我也第一次見。
6
好在扎心還是得給我留條命,下午兩點,大家都到了拍攝的別墅。
當我真真正正見到了姜原家的狗窩時,我悟了,爲什麼不當狗呢?他家狗房都比我房間大,還帶花園跟小噴泉的,還有個比我都高的滑滑梯?
「叮,姜原攻略值70%」
你別這樣,我還想再掙扎一下,當狗的事兒,晚點再說。
剛到別墅門口,方承宇杵着拐,跳到門口來迎接我們,我跟在衆人身後與他互掐着進門:「瞧瞧人家當個演員,你再瞧瞧你自個兒,出道三年歸來還是素人!」
「那還不是你給我投的錢太少了,姐,你信我,你再給我投點,我一定逆風翻盤。」
「翻個屁,我要真有錢,還能跟你一起擠出租屋?等這次的錢到賬,最後再讓你拍一網劇,再不行咱倆一起沒。」
「啊?」方承宇有些愣,轉而紅了臉,夾着柺杖,舉起拳頭往我手臂上敲一下:「原來姐姐連死都想跟我在一塊兒。」
「叮,方承宇攻略值85%」
我一陣膽寒,弟弟你可別亂腦補,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搞事業,姐也沒別的奢求了,就希望你能努努力,成爲頂流。
「叮,姜原攻略度80%」
「叮,林經年攻略度90%」
「叮,梁肅攻略度-60%」
這什麼情況?四人咋湊齊了?還有這個姓梁的,怎麼回事,怎麼還衝出個負數來?
我側頭髮現大家都看着我跟方承宇,特別是這傢伙小拳拳還沒放下,臉都丟完了。
在光鮮亮麗與灰頭土臉的對比下,大家輪番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半個小時的自由交流時間。
林經年即是這部綜藝的金主爸爸,還是補位嘉賓,而梁肅純粹是爲了照顧方承宇的腿,全程跟組的醫生。
雖然丟人,但我還是要問,梁醫生的錢是節目組給還是節目組給?
既然是節目組給,那我就放心了。
「姐姐,你能別當我面兒笑這麼明顯嗎?」方承宇坐在我的右手邊,湊過來把下巴放我肩上了。
想起劇本里的朦朦朧朧,頂級曖昧,我忍了,強裝鎮定動也不動。
我可忍,姜原不忍,他坐我左邊,直接從我背後上手把方承宇的臉推開了:「承宇現在還在事業上升期,用作品說話纔是對粉絲最好的回饋吧。」
好傢伙,這是暗戳戳內涵他沒作品,想用緋聞來帶熱度嘛?
真好,跟正當紅的新人演員過招,管他被不罵被罵,能得兩個鏡頭不是。
就在我坐倆人中間還傻樂的時候,側面沙發上的林經年,可算是放下手中的工作,參與聊天,只是偏偏又盯上了我。
「應小姐自那晚之後,並沒有聯繫我,是有什麼顧慮嗎?」
啊,你別,別說那麼曖昧,什麼那晚那晚的,咱們就說清楚了:「林先生實在高看我,關於那晚我們談論的商業合作,我個人認爲我與方承宇目前還沒有能夠與盛華合作的水平,所以只能期待做出一定的成績次之後,再向您毛遂自薦,才能不辜負您對我的期待。」
「嗯,應小姐,這種對別人負責,更對自己負責的態度,我很欣賞,期待你早日向我自薦。」
「叮,林經年攻略度95%」
就這我不得給自個點個贊,論30秒的完美公關,天知道就在這直播之下那些網友們腦洞能翻的有快。
而且這個攻略任務也太簡單了吧,簡單得我都有些心虛,半點不見以前玩遊戲時候氪金或氪肝的痛。
我真是何德何能,站這兒他就喜歡我啊。
我正沾沾自喜,姜原又跑出來給我整事:「這樣啊,原來應念還有顆事業心,我還以爲你只喜歡……」姜原與我再湊近了些,熱氣噴灑在我耳畔烘得耳垂癢癢:「倔強男學生。」
「誒,怎麼還講悄悄話呢?!」
「方承宇你能不能閉嘴?」煩死了,煩死了,看不見這兒正煩着嘛,啥熱鬧你都湊,你沒看你自個劇本啊,就不能找你搭檔去聊嘛?
我得離這倆人遠點,沒一個看着順眼的。
話說捧頂流,急也急不來,沒作品,光捧個虛的,也不知道做不做數,還是得讓他去拍個網劇。
低成本,高回報,沒有人比我更懂甜寵肥皂劇,雖然俗,但是夠甜。
不出意外,能小火一波,然後趁機找個冤大頭公司,把他簽了,管他走什麼路,商業價值通通榨乾。
然後我就得尋思那什麼攻略值,方承宇我是真不行。雖然打黑工,那也得找個我看着順眼的。
姜原也不太行,黑歷史讓我人都麻了,看見他就心虛。
梁肅就更別說了,我人都沒見過,給我來個-60這算個什麼事?
雖然,但是,感覺林總很不錯,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從下一個環節開始,我要開啓勾引計劃,一切以舔到100%爲目標。
而且我要是能提前完成任務,就讓林總捧方承宇。
怎麼說我是他唯一的姐,他也是我唯一的弟,況且自家公司嘛,娛樂圈龍頭,那不得一路帶飛。
一個月上三線,兩個月上一線,三個月衝頂流,真好。
——
節目組這次的直播是爲期五天,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奇了怪的安排方式,但是我很滿意,畢竟刷分要趁早嘛,要實在被人當做變態的話,那就換一個人。
節目組剛剛下發任務,要讓大家以物換物,用最後換取到的物品來估價,決定每組所拿到的五天生活經費。
就是說老天爺對我還是有這麼一點偏愛在的,隨機分組就分到了跟林總一起。
可,這開局一個口罩,你指望我解決五天的生活?
我歪頭看向林總,他還是那矜貴的模樣:「所以林總你真的不慌嗎?」
他側頭看我,嘴角微勾,莫名的蘇:「別擔心,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說着林總拿出手機,像是在給人發什麼信息,他挑眉看向我,一眼望進了我心裏:「你要喫蛋糕嗎?」
「可以嗎?」
「你想喫什麼都可以。」
他該不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時,我在喫蛋糕吧?
怎麼搞的,感覺被他撩到了,我還沒行動呢,這就還林總一個小心機。
我橫邁了兩個步子,與林總並肩站着,趁着沒人注意,悄悄用手指揪他的衣襬。
男人比我高整整一個腦袋,他微微俯身湊近,抬眼直視我的眼睛,溫聲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想喫的嗎?」
我強壓住上翹的嘴角,湊到他耳邊用軟軟的聲音,說了句謝謝林總。
「叮,林經年攻略度98%」
我的本意是想用軟軟的聲音,但我沒想過會這麼軟,我自己都是第一次聽呢,害羞。
雖然我母胎單身,但是吧,一些戀愛小技巧可沒少看,總算有用武之地了。
哎呀哎呀,乙女世界讓人昏了頭,就這些操作,真的是一整個戳中我心,好喜歡,好喜歡。
8
要不說金主爸爸永遠的神呢,我就親眼看着林總用那一個藍白色的口罩,換來了一顆鑽石。
你說他不遵守規則吧,他確實是以物換物,再用物去找節目組換錢,他甚至貼心的叫助理拿來了一顆小鑽,不然節目就沒得錢給。
但你要說他守規矩吧,誰能用一個口罩換鑽石呀。
就這樣,我們組成爲了最快且絕對不會有比我們錢更多的小組。
然後就是被霸總寵愛的一天,人家小組的都是溫溫馨馨的去逛超市,壓馬路,林總直接把我帶走了商場購物。
我看着漂亮小姐姐端出來的一盤子鑽石手鍊,心尖兒都在打顫,我何德何能?
「林總,還是算了吧,咱們買點生活用品就回去吧。」
林經年抬起頭看我:「沒有喜歡的?那換家店吧。」
「別,我不是那意思。」
雖然我那些話說起來真的就很像欲擒故縱,但那都是實話,我真喜歡,真不想要。
而且這種霸道總裁偏寵我的劇情,怎麼感覺這麼眼熟,真的是離了譜了。
而且幾句話就讓男人爲我的攻略值長到了80%,話說,這檢測的東西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怎麼會這麼離譜?
但是,最離譜的還沒有來呢,我被車撞了,撞了,了。
再說具體一點,我好說歹說勸着林總跟我去地下超市買了新鮮食材,讓工作人員送到別墅。
我們兩手空空走出商場準備回去,就看見對街有家粉嫩嫩的蛋糕店,原本我只有一點點想喫,但是林總問了我之後就好想喫。
我在車旁邊等他,他買好蛋糕準備過來的時候,一輛車沒有按照指示燈行駛直接衝了過來。
幾乎是身體的本能,我衝過去把他推開,自己卻絆倒摔在地上,恍暈在了遠光燈裏。
……
我迷迷糊糊掙開眼,本以爲回了現實世界,可突然出現的攻略度播報打破了我的幻想。
「叮,林經年攻略值-99%」
「叮,姜原攻略值-60%」
「叮,方承宇攻略值100%」
「叮,梁肅攻略值-99%」
9
我腦子裏突然多了許多記憶,這不是我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了,我已經重開了好多局,四位主線NPC被我攻略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遊戲都會在我跟他們的婚禮上刷新重來。
遊戲剛開始時系統告訴我的規則我都完成了,可我得到的不是回到現實,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重開。
我一直回不到現實世界,逐漸在這場遊戲裏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這次我以爲的第一局,是遊戲系統給我的最後一個體力,要是這次我還不能完成任務,就會永遠留在遊戲裏,成爲這款遊戲裏的NPC。
我按下牀頭的呼叫鈴,尋聲而來的不只是醫生護士,還有四個主線男主。
護士將病牀搖起來了些,既方便了醫生檢查,也方便我觀察老相識們。
他們看我的表情還挺有意思,林經年冷着一張臉,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姜原面色平靜,無悲無喜;方承宇右手撐着柺杖,看起來有點兇,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較勁;梁肅也算老熟人了,笑得陰測測,怎麼看都不算個好人。
怎麼搞的呀,這四個NPC不都各攻略一次了,梁醫生還是兩次,且不說我沒能回去吧,一個二個都什麼眼神,好歹都是前任嘛。
我將目光落到了醫生身上,眯眼像以往那般衝他笑:「阿肅,幫人家升一下牀嘛,」
要不說年輕人體力好吧,方承宇在我話剛說完就撒開手丟了柺杖,單腳跳過來把牀升好,擠在我旁邊,速度之快,讓他腿上的石膏略顯可疑。
小狼狗紅着眼來蹭我:「姐姐你別看他們。」
還挺乖,我抬手給弟弟順着毛,眼睛卻又飄到了林經年身上:「林總這是哪兒受的一肚子氣呀?我都替你擋車了,還倒扣我存糧啊,資本家也不是這麼個壓榨粉法吧。」
林經年沒有回答,看了眼我的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帶着桌上那粉嫩嫩的蛋糕一起。
我聽見門口有東西進垃圾桶的聲音了。
姜原那張溫潤的臉上流露出隱忍,我也不說話,一下下順着弟弟的頭髮。
姜原往前兩步,卻又停住了,他看着我似有千句萬句想講,最後只歸結爲一句「還要給你多久你纔會玩夠?」
我看着再度關上的房門,扭頭看向一旁的梁肅:「阿肅也想抱抱嗎?」
梁肅還是掛着笑臉,睨了眼環住我腰佔據大半病牀的方承宇:「不了,我還要值班,齊人之福你怕是無福消受了。」
我臉上的笑容在梁肅帶上門後徹底消失,我抬手抓着方承宇的頭髮讓他抬起來了些:「有意思嗎?」
方承宇笑得慎人,似乎全然不在意被我攥着的頭髮,反倒是與我越來越近,險些要貼上我的脣:「有意思呀,怎麼沒意思,姐姐喜歡這個遊戲嗎?」
我看着他露出笑顏,手上的力氣收緊:「當然,能跟你玩這個遊戲,我當然喜歡。」
「這樣呀,那你可要一直喜歡,不然說謊的話,就要永永遠遠在這裏陪我啦,承宇就能一直跟姐姐在一起啦。」
我沒再收斂脾氣,抬手將巴掌落到了他臉上:「你算什麼東西?一串代碼而已,就憑你也配跟方承宇做比較。」
「方承宇」抬手捂住一邊臉,嗤嗤笑了出來:「不是吧姐姐,80%的攻略度就給了個NPC呀。」
「NPC也是在這個時空裏實實在在的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沒有實體的系統而已,你維護的世界是有多貧瘠,纔會設計普通人進來,故意模糊遊戲規則,讓他們留下成爲這個遊戲裏的NPC。」
「還有,是你自己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讓我參與遊戲,你可別玩兒不起,厚着臉皮出來打攪我做任務。現在,馬上把方承宇放出來。」
10
「好吧,姐姐別生氣,我把這東西放出來便是,只是姐姐要記得喜歡這個遊戲哦,不然就真的回不去了呢。」
我面無表情,抬手又是一巴掌,可這次是真的落到了方承宇臉上。
方承宇用他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懵懵的看着我,似是不敢置信:「應念!你打我?」
「承宇乖,不小心不小心。」我笑着搓了把方承宇臉上的膘,還挺肉。
方承宇癟着嘴,把我的手掰開:「你不要碰我!你總是對我這樣忽冷忽熱,你總是這樣把我當小孩,我又不是你真弟弟!」
說着,這小孩還把自己給氣着了,自個兒跟哪念念叨叨,眼淚都滴下來了。
是不是弟弟重要嘛,這次重開,我爭取把這幾人都刷滿,要是再回不去,咱們就同歸於盡吧。
現在方承宇就是滿的,隨便打發打發,別掉就行,畢竟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挺硬一小狼狗,實際上外強中乾,好哄的不行。
想着這點,我抬手把委屈到的方承宇摟在懷裏:「承宇別哭啦,把你當小孩是因爲喜歡你呀,你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嘛,你看其他人我讓他叫我姐姐嗎?都沒有的,對吧?只有你是獨一無二的呀。」
「可是你把林經年、姜原、梁肅他們當男人,一直把我當小孩!」
「你不能這樣想呀,你看他們都不是姐姐唯一的男人,只有你是姐姐唯一的男孩呀,這多特殊。」
「可我不是小孩子啊!你不是最喜歡梁狗的腹肌嗎?我也有啊,你摸!」
摸……個屁,我這都要轉場了,別搞這些。
我有些浮躁,摸摸嗦嗦下牀準備轉場:「哎呀姐姐去上個廁所,你自個兒在這玩兒哈。」
這剛走沒兩步,就被方承宇跳着撲過來攔腰抱住,他流的淚還挺多,我後頸一下就感覺到了溼潤。
方承宇抱着我邊哭邊跳腳,急的聲音都變了調:「應念!我知道你不把我當人!這難道怪我嗎?是我想成爲一串被人隨意玩弄操控的數據嗎?我不知道你認爲的遊戲是怎麼回事,但我也是爹生媽養的呀,我們又有什麼不同?」
又能怪誰,誰知道這些世界是怎麼創造出來的,是人又怎樣,終歸是不同的。
方承宇聽不見我的迴音,將我摟得更緊,聲音弱下來打着顫。
「我是人,是人,你不能對我那麼殘忍,你對我總是這樣,想來逗兩下就逗兩下,完了之後什麼也不管,你只把我當一個NPC而已。
就算是遊戲也不是這麼玩的!你要來攻略我的,你來攻略我啊,你別隻看得見他們,你來攻略我。」
「叮,攻略值85%」
11
我從病房走了出來,輕車熟路的到了梁肅的科室,他坐在電腦前,手裏握着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調整好笑容,湊到他面前:「阿肅,在幹嘛呢?」
梁肅抬眼看我眼底盡是譏諷:「愚蠢。」
「哎呀,怎麼說人家嘛,不應該用這個詞,你應該用美麗。」我抬腳踢他的辦公椅。
他神色不動,任由滑輪帶着椅子正面向我,我衝他一笑,嫺熟坐上他的大腿,環住他的脖子,向他索吻。
這男人吧,純屬悶着騷,他像是對我嫌棄極了,卻又絲毫不拒絕我的主動,哪有這般好的事情。
我往後撤了些,準備起身,他卻一把按住我的腰,啃食着我的脣,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嘴中蔓延。
我推開他,緩着氣。
這狗東西,眼神倒是半點沒變,就是多了些難言的意味在裏頭。
我看他這副模樣,感受着些許變化笑出了聲,瞧把你裝的,還挺像樣子,我俯身與他貼近了些,同他耳鬢廝磨。
「阿肅,不要壓抑你愛我的心,喜歡就明說,把攻略值壓到-99算什麼好漢。」
梁肅摩挲着我的後頸,將我壓低了些:「應念別跟我玩花樣,作爲人類,我有腦子會思考,只是一串數據,不可能左右我的想法。
我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憑什麼讓人喜歡?數據是虛假的,人的感情纔是真實的,現在我告訴你,我對你的厭惡纔是真。」
我嘆息一聲,難免有些落寞:「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先前同我求婚兩次,見家長三次,喫飛醋將我囚禁起來五次都是因爲討厭我呀。」
梁肅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般運籌帷幄,只能說由陰轉暴雨吧。
他倒是不憐香惜玉,冷着臉狠狠推了我一把:「滾出去。」
行吧,你不歡迎我,我也懶得在你這呆,找姜原玩兒去。
「叮,攻略值90%」
12
一通電話過去,人家高貴,不接。
我照着頭幾局記的姜原經紀人電話撥了過去,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自來熟的喊了聲李哥,對方竟也應了下來,喊出了我的名字。
難道這幾個輪迴都重合了嗎?怪不得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快回去了吧?
李哥熱情的招呼着我,還跟我抱怨說姜原今天心情不好,叫我趕緊去看看,探個班叫他老闆開心開心。
但你老闆不開心的源頭好像是我……這並不重要,地址拿來。
要不說我這嫂子體貼呢,還給他們攝影棚的人帶了奶茶蛋糕。
到了攝影棚,李哥積極帶路,我都沒能坐着歇上兩分鐘就被引到了休息室。
姜原獨自坐在化妝臺前,他看見我進來了。
李哥沒有耽擱立馬關上了門,熟練得讓人心疼。
我提着低卡蛋糕走了過去,放在他面前的化妝臺上。
「拿開。」
我像是會聽他的話嗎?我打開蛋糕盒子,把裏面的小蛋糕託在手裏,轉身靠在他化妝臺上,開喫:「要不說這傢俬房做的好呢,蛋糕軟軟香香,奶油一點都不膩,真好喫。」
抬頭看我,從他的眼神中,我莫名品出一絲委屈。
「誒呀,姜姜你喫一口嘛,阿~」我舀起一勺蛋糕遞到他嘴邊,他垂眸避開我。
我再往他嘴邊湊,他還說不接:「姜原,你嫌棄我。」
姜原抬手握住我的手腕,眼底滿是受傷:「你明知道我會不高興,還是帶了蛋糕來。」
我挑眉直起身子,收回了手,挖了一勺奶油放到嘴裏,這不挺甜的嘛。
姜原顫着手來牽我:「別喫了。」
「我想喫。」
被外人譽爲高嶺之花的當紅演員,此刻爲了不讓我喫蛋糕,把我抱得嚴實。
「念念,我知道不管是我還是梁肅亦或是林經年,在你的眼中,我們都只是一場遊戲裏的配角罷了,
你可以爲了所謂的攻略值,不顧一切將生死置之事外的去救林經年,可你想過我嗎?
以前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這是我切實生存的世界。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來,去選擇走不同的路,攻略不同的人,可我只活這一次。
我只活一次,你卻每一次都要讓我看你去爲救別的男人,不顧生死。
念念,你能告訴我什麼纔是真的嗎?」
真的?我怎麼告訴你什麼是真的,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我都要把自己忘了,我怎麼告訴你什麼是真的。
我摸索着,把蛋糕放到化妝臺上,抬手捧起了姜原的臉,原來,一向清冷的他也會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我看着他泛紅的眼睛,問道:「你知道我受傷了也會痛嗎?我也不想這樣的……姜原,我想家。」
姜原低頭緩了情緒。
他抬頭對我笑,一張俊臉晃花了我的眼,他抬起雙手,擦我的眼角:「念念,想家了就早點回去吧。」
我背過身,擦去臉上的溼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同他道別。
走到門邊時,他開口叫住了我:「念念!會有很多人愛你的對嗎?」
「嗯,有人。」我按下門把手出門,再沒回頭。
「叮,攻略值95%」
13
我拒絕陳哥開車送我的提議,獨自出了攝影棚。
一輛黑色的車張揚的停在路邊,一看就違反了交通規則。
我側頭,與林經年兩兩相望。他凌厲的眉眼被籠罩在煙雲行霧裏。
我娉娉婷婷走進,敲了敲車窗,一降下來果然是撲面的煙味:「好難聞。」
林經年橫了我一眼:「那你就自己走回去。」說着,升起車窗,做勢要離開的樣子。
我還抱着手看他怎麼走,半天沒個動靜。
林經年皺着眉煩躁的車窗降了下來:「上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坐在副駕駛上,嫺熟的扯着安全帶:「果然是重疊的,這位置寬度跟我先前坐的一模一樣。」
「胡扯,這是我剛調的。」
嗯,好的吧。
這一坐穩就想整點事,往他那邊靠了靠,在保證安全駕駛的情況下,與他距離最近:「林總你這麼兇幹嘛,我這昨天還是前天才幫你擋着車呢,你是不是得對我態度好點?」
「坐回去,別擋着我開車。」
「我哪有?我明明看好位置了,擋不到你,對救命恩人你態度好點啊。」
我認真盯着他,不放過一絲變化……他還真沒變化。
「林總—林總林總林總——」
「有事說,沒事閉嘴。」
「哎呦,怎麼人家救了你,反而還變兇了呢?還有那個……好感度,怎麼跌到負99了,你對得起我奮不顧身嘛?」
「呵,」林經年冷笑一聲,直接將車剎在了路邊,非要跟我好像掰扯的樣子。
「還奮不顧身,虧你說的出口,我憑什麼要給一個騙子加分?
我明明知道你是爲了討好我,爲了那個攻略值才救我的,你是有目的來的,你不會痛,不會死,我還要被你攻略,我是有病嗎?
你憑什麼以爲耍點心機就能讓我愛上你?憑什麼?你現在下車,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了,你在我這永遠都不會成功,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騙子。」
是了,你話說的那麼清楚,再糾纏就是我不懂禮貌了。
下車就下車,我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卻是一腳踏進了虛空。
「叮,攻略值100%」
14
這一腳沒踩實嚇我一跳,放眼望去,周遭一個活人都沒有,剛剛海人來人往的大街,頓時成了一座空城。
我看着眼前飄來蕩去的黑色物體,特別想動手揍他一頓。
「嘿嘿,姐姐我們又見面了呢,喜歡這個遊戲嗎?」
「你猜猜。」
「我猜姐姐應該喜歡吧,畢竟攻略你的數據都100%了呢,就應該與這個世界融爲一體的。」
「瞎扯,還有我已經把方承宇捧成過很多次頂流了,攻略值,不管是哪一位都滿過100%,放我回去。」
「啊?姐姐回去做什麼呀,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社交,三無人員,反正也沒人牽掛你,姐姐還是留在這陪我玩遊戲吧。」
我拳頭都握緊了,卻有人比我更先出手:「陪你大爺!」
方承宇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直接逮着那坨黑氣揍,單腳站不穩就把那坨黑的壓在地上錘,我聽着都疼。
回頭也見到了林經年、姜原、梁肅三人,在場五人一系統,除了那邊打架的,現場安靜的不行。
姜原微微抬起手,卻又放下,只是紅着眼,對着我笑:「念念,閉眼吧,我們送你回家。」
「啊!應念!你可以選擇永遠留在這,享受所有人對你的愛啊!現實世界有什麼好的,你留下我們一起構建一個充滿愛的世界!」
「黑鬼閉嘴!」方承宇反應比我大,抬手又是一拳。
我閉上眼,又覺得有些好笑,不禁笑出了聲,再次睜眼,果然是回到了自己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裏。
笑着笑着,便歇了聲音。
也不知是重開了多少局遊戲,在面對這些東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拿起手機好像也才過了四個小時。
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總不能一輩子都不清醒,生活再困再苦,也是現實的現實,無可逃避。
我的生活很快走上正軌,一切都跟以前一樣,朝九晚五的工作,熬夜刷劇的放縱,泯於衆人才是我的標籤。
晚上九點半,下了班後,我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偏頭倚在車窗上,頭腦清明,不再回想大夢一場,只是望着窗外快速略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