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流不是好生意？Jason Kilar 說好萊塢還有第二條生路近在眼前

▌葉郎每日讀報：串流不是好生意？Jason Kilar 說好萊塢還有第二條生路近在眼前 ▌

20231027

哈囉，好萊塢！Christopher Nolan 的死對頭、前 WarnerMedia 執行長 Jason Kilar 剛剛舉手提出了一個大膽提議：

搶著當 Netflix 已確定行不通，而好萊塢片廠其實有第二條活路可走。

Jason Kilar 曾是好萊塢多家片廠共同投資、用以聯合對抗 Netflix 的串流服務 Hulu 的執行長。由於 Hulu 任內的漂亮戰績，2020年 Kilar 被剛剛併購 Warner 的美國電信巨人 AT & T 找去接掌更名後的 WarnerMedia。他任內強推自家串流服務 HBO Max 的激進策略（把多部大片同步上架串流），引發了包含 Nolan 在內許多創作夥伴和製片夥伴 Legendary Entertainment 的強烈不滿。隨後在 COVID-19 疫情末期的第一波整併潮中被 AT & T 無情拋下（而且全程被埋在鼓裡），而讓 Discovery 董事長 David Zaslav 整碗捧去（成為今日的 Warner Bros. Discovery）。

激進的串流優先實驗不到兩年就嘎然而止後，Jason Kilar 低調了非常久。而今天他非常罕見地大動作投書長文給 Variety，並接受該娛樂產業媒體的專訪。他在投書和訪問中，提出了一個頗激進的構想，認為好來塢片廠應該放棄成為 Netflix 。他的基本論點整理如下：

雖然多數人可能已經覺得串流並不是一門好生意，但 Kilar 認為問題不是出在這門生意本身，而是各娛樂媒體集團選擇的策略。

第一個路徑是想辦法成為 Netflix，也就是目前絕大多數主流片廠已經採用的選擇。而 Kilar 認為要達到接近 Netflix 的使用率，得至少掌握2億個付費家庭。而這樣的平台也因此必須提供一個家庭中每一個成員都願意每天打開電視收看的多樣化內容，才足以留住訂戶不按下退訂按鈕。

所以這條路徑對於絕大多數公司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理由是它需要創意規模和非常大量的紀律投資，而且要持續投入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達成。多數片廠已經沒有足夠實現這一目標的資產負債表。

Netflix 已經吸引近2.5億付費家庭，並將在今年達到60億美元的驚人現金流。 Kilar 預測 在2030年之前，Netflix 將單憑串流一個業務而達到百年來任何一家娛樂集團從未達到的現金流水準。

Jason Kilar 在訪談中提到當下好萊塢最重大的挑戰就是債務水平。由於華爾街不再願意容忍串流的巨額虧損，除非預期從併購中獲得新的資金，否則沒有任何一家好萊塢片廠能再繼續投入足以追趕 Netflix 的資金。

那第二條路在哪裡？

Jason Kilar 的大膽提案是：既然無法成為掌握2億家庭的服務，就必須成為掌握2億家庭的服務的一份子。

不過 Kilar 指的並不是像 Sony 那樣單純成為 Netflix 的上游內容供應商。他指的是曾經聯合了 Disney、NBCUniversal、Fox 和 Warner 的串流服務 Hulu（雖然他也澄清了並非一定要 是 Hulu 這個近在眼前的選項）。

Jason Kilar 提出了一名詞叫做 everything product，姑且譯作「無所不包平台」。他說好萊塢自上世紀1980年代開始的三十多年盛世，正是仰賴著將電視劇、電影、新聞和運動賽事轉播等等各種娛樂產品打包在一起捆綁銷售，達到一個「無所不包平台」的地位。美國曾經有高達90%的家庭訂購的有線電視系統服務就是他所謂的「無所不包平台」。

在有線電視服務之中，各種內容的生產者不僅無須獨自承擔為滿足每一個家庭成員需求的責任，而且還能因為掌握內容的關鍵資源（人才、IP、運動賽事聯盟的轉播權）而留下最多的利潤。有線電視系統只是扮演分銷商的角色。

然而有線電視的宇宙正在加速衰退，並被 Netflix 執行長預言將在5到10年內瓦解。Jason Kilar 因此認為好來塢片廠的出路應該是聯合起來尋找下一個「無所不包平台」，用以抵禦 Netflix、TikTok 和 YouTube 等等正在從他們的生意中搶走客戶的敵人。這個「無所不包平台」必須集結多家片廠的內容，盡可能滿足90%家庭的需求，讓他們持續參與內容的消費。

前 WarnerMedia 執行長 Jason Kilar 在訪談中提出的最終預言是：

「規模和參與度這兩個詞對於這個行業的未來非常關鍵。當然已經有很多消費者正在為內容付費，然而重點不僅是讓他們付費，而是讓他們每天都能真正參與其中。所以我認為好萊塢片廠的結局將有兩種可能，要嘛能夠單憑自己實現規模和參與度，要嘛和其他公司一起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規模和參與度服務做出內容貢獻。我個人深信這將是2024年及以後的最終結局。」

Jason Kilar 所說的「無所不包平台」其實已經隱約有好幾個雛形正在發展。HBO Max 和 Discovery+ 今年才整併成為 Max。Disney 年底前準備買下 Hulu 剩餘股份並將其於 Disney+ 和將來完全脫離有線電視宇宙的 ESPN 串流服務整合。規模較小的Paramount+ 則多次傳出尋找競爭對手的串流服務一起搭售的構想。再加上從來沒有斷過的各種出售傳聞（如 Paramount 和 Warner Bros. Discovery 都是經常被傳聞的併購對象），都可能整併出勉強接近 Kilar 所稱「無所不包平台」的雛形。

問題是要達到整個有線電視宇宙曾經的盛世，內容仍然是關鍵。今年以來好萊塢的傳統 IP 欲振乏力，包含 DC 宇宙、漫威宇宙甚至《Mission Impossible 不可能的任務》都相繼沉船。要建立一個黏住2億家庭的片庫，好萊塢可能必須更精準地產出叫好又叫座的多元內容產品。

新聞來源：

How Hollywood Can Create its Biggest Hit Ever (variety.com)

Jason Kilar: Hollywood Needs 'Scaled Engagement' in Streaming (variet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