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快門讓我有活著的感覺,我不太喜歡拍攝擺拍,我喜歡抓住情感流露、氛圍濃烈的一瞬間,讓平面的照片直接開口說話。
我拍過新聞照、街景照、活動照、人像照、婚紗照、抓周照、美食照。
幾年前,我安排一趟日本獨旅,那是五天四夜的時間,沒有過多的景點安排,只有大方向旅程,即便如此,那段時間沒有浪費每一分鐘;早上六點從背包客棧摸黑出門,能捕捉到微微的天光,半夜二點前回到旅社,在這之前,我在日本小巷弄來回穿梭,抓拍當地居酒屋的風土民情;從小,我就非常喜歡日本居酒屋的昏暗燈光,曾經許願將來要開一間代表我的風格的居酒屋(?)工作後開始學日文,到現在能簡簡單單對話。
話說回來,那幾天,每天上萬步的路程,走到腿痛,心靈卻超級滿足;我喜歡在夜深時看著相機上捕捉到的每個一瞬間,這是我快樂的來源。
某一年,我和爸爸兩人漫無目的踏上柬埔寨,在當地租了機車,我跟他說:「我們去貧民窟看看!」就這樣,我爸騎著金旺檔車載著我到一個連Google都無法顯示的貧民村落,路程將近一小時。
我為什麼會知道那裡是貧民窟?看到街上不到五歲的小孩有的沒穿上衣,有的不合尺寸,過馬路的牛,瘦到一排肋骨清晰可見;那裡家戶就像一片露營地,簡陋的鐵皮屋組成一個村落,我看到最有模樣的,是一間小雜貨鋪,其他是在水上的船屋,不是輪船,而是漁船。
我發現,對於人文、風土民情紀實非常熱衷,期望走遍難以到達的地球角落,用照片、甚至文字傳達到另一個世界,也許,另一個世界的人看到後會更滿足自己的人生,甚至,能讓混亂的世界更平衡。
攝影是我自學來的,從一開始怎麼調整焦距到使用閃光燈、後製,都是透過摸索,一步步試錯再開始,這應證一件事:對真正有熱情的事物,沒人逼迫,你還是會下定決心摸到底。曾經,我存了錢,想去國外唸攝影研究所,經歷種種因素後,我還沒去,以後?不知道。
「看到你的照片,覺得你是真心熱愛這件事」朋友這樣對我說,我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但他說的也許沒錯。在摸索期,我會去圖書館一次借到底,有一次抱了二十幾本攝影書回家研讀,只要我醒著,就在看;會去國外看展覽,看紀錄片。有人說,多拍就好,為什麼要去國外學、抱書唸?以前我也很疑惑,不知道從何下手,但現在的我可以分享,這句話只說對了一半。
當我把理論、原理、機械、世界各式鏡頭等等等都研究過,就會知道「為什麼」,會知道拍了這張,為什麼過曝?會知道抓拍當下,數值大約範圍,甚至,我想知道每個攝影家是怎麼誕生,又是怎麼創作的;或是,每張紀實歷史照片都有背後故事。
其實,對我來說,難度最高的是抓拍照和紀實故事照,這也是我最想記錄的。因為有了在新聞現場衝撞、壓力和等待的長期經歷,就能明白,那一瞬間有多不容易發生。
即便發生了,還得要捕捉到「那一瞬間」,這是需要練習的;想在那不到一秒的時間縫隙,根據現場光線、情境,身體自動反射,Ready好相機數值並且不斷調整,並不想像中容易。
「決定性瞬間」是二十世紀法國最偉大攝影家布列松的名言,慢慢的,似乎也能感受要留下決定性瞬間有多珍貴。
現在開始,想把我的攝影路記錄下來,和有緣的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