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找出通道的秘密鑰匙。」夏綠蒂說「撒奇,我們就靠你這個專家了。」
「能不能把你們裝進清潔推車裡?」撒奇問。
「或是垃圾桶。」雷夫開始翻閱架上的每份文件「如果我在這裡挨餓瘦十公斤就有可能。」
「男孩們,拜託,你們想坐地下礦車往海岸去嗎?」
「還沒,」撒奇回答「那是逃亡的最後階段,我們不能丟下病房的人。」
三人沉默了一會。
在這樣的沉默中往往有一種文學性的展開――沒有戲劇化的配樂、驚恐、動作與停止的寂靜,也沒有變成黑白畫面的回憶湧現。這是一種在書本字句間聆聽的沉默,近似圖書館中大腦運轉的聲音,修道院的氛圍。
然後有人在黑暗中劃開火柴般講出久違的第一句話,空氣再次擾動。
「今晚最多再忙兩小時,這裡有睡袋可以過夜嗎?」話是雷夫說的。
撒奇點點頭,上樓梯往工具間的方向走去。
夏綠蒂走入下一列書架「我們要找有明顯翻閱痕跡的一本書,他們可能沒料到學派以外的人會闖入這裡。」她停頓一下「以現況來說,諷刺的是我們也是古達莫茲學派的傳人。」
「從沒想到求知欲會讓我們甘冒這麼大的風險!但要了解緹菈所說與歷史遺跡的真偽,首療國與矯正者當局的目的,真相無論站在哪邊我都能接受。」雷夫乾笑著,掃視書架上的每一本著作。
夏綠蒂在書架的另一面,點點頭說。「我拖你下水來行政大樓一探究竟,是因為奶奶傳給我的藝術村紀錄,關於2022年的藝術家大規模消失事件。就像你說的,無論真相是什麼我都能接受,現在好像活在巨大的謊言裡,我必須有所突破才能繼續這個工作。」
「不管如何,緹菈的資產線索應該在這裡,她的原稿像植物一樣生生不息,需要多大的國庫、多隱密的建築才能侵吞這一切啊。」雷夫接續他前面的話題。「藝術村的植物怎麼隨著緹菈入院消失的呢?當局必定有人毀滅證據,將東西移往別處,如果植物還在生長、附近的人不就清楚緹菈還活著嗎?」
「直到所有人忘記藝術村,歷史也變成祖孫間的傳說吧。」夏綠蒂打住自己說的話,敲了敲攀爬書架的移動階梯。「你們來看!」撒奇正好下樓見狀奔來,雷夫也來到她身邊幫忙扶住階梯。
「小心,鎚子來了。」夏綠蒂應聲讓開,撒奇從口袋裡拿出迷你工作鎚,沒有人知道一位清潔員兼工友能帶多少東西在身上。
一下。
兩下。三下。
階梯內側有一個夾層滑開,他們看到一串鑰匙和泛黃紙條上的一組號碼。
「索書號。」雷夫念著號碼沿書架編號尋找,撒奇將木階梯的秘密夾層恢復原狀後,他推著階梯來到雷夫身旁、由夏綠蒂爬上頂端,將一本書背標題寫著「職員名冊」的精裝書取下來。
「我們該走了,剛剛的鑰匙呢?」雷夫問撒奇。
「放回去了。」
雷夫不解,撒奇解釋說鑰匙不見會被發現,他只好拍照、之後再用紙描下來,出去後再交給C打製鑰匙。
夏綠蒂找到職員名冊中的幾頁夾著疑似國庫地圖、醫院配置的資料,這些資料他們從沒在電子書庫的檔案上讀過。
她把那本書的部分翻拍,示意雷夫和撒奇準備離開、比如擦拭指紋之類的,全部聽過的技巧都用上了,不留痕跡。
撒奇扛了三個睡袋離開密室,夏綠蒂和雷夫想要幫忙拿自己的那一份,他拒絕了,殿後的雷夫環視四周、確認洛力飛上樓後才關閉隱密地下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