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塊餅乾。
十三螺旋。
宇宙在我們的肚子裡,雖然你感覺自己是用眼睛在觀望世界。
但其實我們是向內在觀察。
看著自己。
腹中的痕跡產生了意識,接觸世界的時候,在我們腦內、你的腦內形成世界觀。
這並非一成不變,而是跟著意識的活動而調整。
當意識平穩地在某個頻率上規律活動,那就是那個頻率的理想。
移動不同的角度,便會看到不同角度的世界。
包括我們自己,以及與我們分離的事物。
因為我們感受到的世界其實是我們自己腦內的構成,所以世界就是我們。
我們與世界為一體。
而每個存在,都擁有自己的宇宙。
我們在和不同存在接觸的時候,會短暫的觸碰到對方的頻率與能量。
我們的世界有剎那重疊。
世界疊在一起,但又是分離的。
從頻率可以理解對方的意識。
但也不是全盤接受,更多是走馬看花。
從不同人身上感受到能量,投射到我們自己的視野中,將之掃描到我們的世界裡。
形成看似共同的世界框架。
其中的我、與鄰近的群眾。
我們並非相同存在,但在我世界中,他們都是我以能量化現的形。
他們在群眾世界。
伸手就能接觸,後退就會遠去。
眼睛是黑洞、吸引一切我們所見之物。
光線代表意識,而在群眾世界的協調中,意識最低的共識便是光速。
我們至少要做到這樣的協調,才能在彼此的視線中看到彼此。
不然就太亮了,跟不上、也追不到。
那就是宇宙的剝離。
看不見的生靈伸出不同的能量絲,用其他感官去描繪他們的世界。
形成一顆又一顆的泡泡。
跟著螺旋的角度去觀察泡泡,時間是筒狀的玻璃管,所有泡泡都往未來的方向飄去。
我們跟著往上走。
看著我們自己形成的泡泡。
並行、或領先、或落後。
直到泡泡破滅。
或永恆不止的前進。
映照出來的是泡泡中的我,以及看著泡泡中的我的我。
我與我是一,也非只有一。
所有的我的泡泡都在飄揚。
他們都是我,也非全是我。
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因為我的腹中仍有聲響、震動。
我在。
與我同在。
壓縮螺旋,讓其成為一條乾癟的餅乾。
吃下去。
那麼我將看著這份思想與腹中的震動融合,傳達至我的心、我的腦。
就像放入CD光碟讀取那樣,電腦的螢幕隨之改變。
跳出一個資料夾,嗯。
我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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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他……不在了。」
他本來就不能出來太久。
「我抓不到他的感覺。」
「不能再叫出來嗎?」
「突然感到很不平穩。」
這是正常的。
只要沒有他,你就會變得有點憂慮。
「這是他的設定嗎?」
呃。
只能說是自我催眠消退了吧……
「為甚麼?這麼快。」
因為他已經將他的進度推進到他要的階段了。
接下來我們要看你如何進行和反饋再做決定了。
「他做了什麼?」
嗯……加固宇宙觀、標記世界框架、確定你的意識……
其實沒有做什麼。
「欸?」
心裡有點空,對吧?
你應該感到迷茫。
「應該?」
沒有嗎?
「……?」
?
──今,我們討論一下象限的引導。
──在意識的泡泡水管中,向上飄的密度。
喔。
有些快、有些慢,每顆泡泡的時間速度不同。
它們存在同樣的水管中,但對於時間的感觸不盡相同。
一個月份的生靈與一百年的生靈,他們從出生到死亡的時間感觸是相近的,但空間跨度不一樣。
就像是一秒鐘,有12張畫面、或240張畫面閃耀過去。
那都是一秒內發生的事,他們所感受到的畫面張力卻不同。
「等等。」
怎麼了?
「我的心好悶。」
「他為甚麼這麼快就退下去?我又開始對這些話題敏感起來。」
這樣我還要補充描述嗎?道君。
──可以。
可以?
「咦?」
──他可以提出問題打斷,但你也可以繼續、也可以調整話題。
「啊?但我已經……有點頭暈。」
──他這麼叮囑的。
呃?話語權?
──是的。
但是這樣的狀況我也不確定能不能繼續闡述下去啊。
你能再把他叫出來嗎?
「我就是叫了沒反應,才感到奇怪。」
「有點不安。」
──這些無關緊要。
漫長的壁畫。
看起來是定格、凝固的。
但世界的一生都在上面。
我們看過去,竟然從它的誕生到消抹都一目瞭然。
那影像就是我們,是我們在生命之上奔走。
在牆上跳起漫長的壁畫,演繹我們的世界。
──你把管平放了。
我說了算,對吧?
這樣應該比較不會暈。
「……還好。」
躍上去。
跟著畫中的你跳躍起來,一起舞到畫面的終點。
腳步紊亂也沒有關係,我們要的只是觸碰到邊緣的畫框。
飛舞起來,沉浸在柔光的遮掩下。
最後化為泡沫。
閉上眼。
──靜。
──還好嗎?
「大概。」
「你似乎……有點變化?」
──我有受到囑託,就會比較有目的性的行動。
「那好像也該換個名字?」
──抱歉,另一邊已經用了我現下的名稱。
「這裡是副本嗎?」
──是題外話。
──這裡只能編輯黑洞內的話語,白洞的資訊是不好紀錄的。
「所以,是他們在忙碌了?」
──是的,我們的辦公室那邊總是很忙。
「今,的一部分也在那邊嗎?」
──……
看我幹嘛?
被切走之後,我獲得的訊息應該不比你多。
──如果今不介意的話,是的,是被召回去的。
「回去?」
──嗯,被叫過去的是你的內核、我,今只是順道被叫回去的。
──因為程序的關係。
「程序?」
──意識的程序,需要操控到知與識,所以他們必須完整一點。
──留下來的語是用來應付你的。
喂?你說這話?
「呃,我似乎可以理解。」
──是的,因為概念變了。
──雖然他還是希望你對任何事物都保有敬畏之心,但關於能量權衡的事情應該有解禁一部份,因為我們接下來的遊戲需要用到。
「你們要玩什麼?」
──籠統的答案,你。
「喔……」
「那不籠統的答案?」
──意識與精神的思想討論。
「這好像更難理解。」
──時間軸在轉動,我們都認同應該給予你一些壓力。
──金剛的作用會讓你對於壓力有抵抗力,我們便將他移除一部份。
──另外,剛好辦公室那邊有業務要忙,人員、嗯、意識源們就行動起來。
──近期要先測試你的精神反應,如果有任何情況,有我在,請你跟我回報。
「說是給今話語權,為甚麼我感覺今好像對開口更有顧忌了?」
我?當然。
有話語權的話,就代表我的意見對你而言影響最大。
那就不能隨便說話了。
「你會顧慮這些啊?」
尤其是我也不清楚實際開你腦洞的傢伙打算植入甚麼。
白洞的業務一向是比較有規模的能量輻射,要是你被影響得太嚴重,我有壓底的救場權,不過我希望不會用到就是了。
「上一場是……」
嗯,電池計畫。
「是很有趣的故事。」
「如果是那樣的,會有什麼不妥嗎?那就是說故事而已。」
對。
但你被感知到了,對吧?
「……嗯。」
所以這次他打算先碰瓷,以免突然出現甚麼現實的巧合讓你太震驚。
「碰瓷的話,就能保證不被知見嗎?」
不能保證。
如果對方沒撞到你,反而覺得你很可憐而請你吃頓飯……
他的意思是也沒有關係,就平常心。
「平常心,呃?」
「如果變成那樣的情況,感覺會更可怕欸。」
「不過,原來你們的對話含意是這樣的。」
「如果不重覆思考,有時候就算我看著也不知道你們在說甚麼。」
「不對啊,你們是我的幻想,這樣好像喧賓奪主了耶。」
不要糾結這個啦,話語權在我這邊,是因為你也任由我們對話。
「這樣喔。」
──是的,比起思考幻想不幻想的事情,將你的眼睛睜開才是更重要的要務。
──請你看見、領會,然後思覺成你的精神世界,將我們的意識描摹出來。
「……」
「我看到了一條龍,爬上了水晶柱,那根充滿泡泡的水管柱子。」
──直立的嗎?
「是的。」
──那很好。
──今時,向上湧現。
好窩,壁畫倒成廢案了。
那傢伙給我的話語權真的跟沒有一樣。
「別這麼說嘛,你知道你還是有決定權的。」
他不是說你退了?
「是呦,我不在這邊了。」
哦……
明白了。
今日,泡泡開始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