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新海誠的,大概身上都有些悲觀因子。相遇卻無法廝守,建構了新海誠早期以來一脈相承的悲戀路線。我從《秒速五公分》接觸到他,感情狀態正好是一片迷茫。一句「時間帶著明顯的惡意從我身上流過」成為我與新海誠的共通語言。從不相信時間是解藥的我,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了共鳴。
那是 2007 年,連手機都還很智障的年代。對於感情的表達,也僅只是能撥出一通電話就足以心跳加速的笨拙。於是回頭再往前追《星之聲》,就能理解為何手機可以成為兩人維持情感的重要寄託,即使隔著光年,總還有相信會被找到的原因。對一廂情願的人來說,一組電話號碼就是千言萬語。
手機對四十歲左右的人來說是改變人際關係的重大發明。1973 年出生的新海誠,經歷過沒有手機的時代,對比自然跟著強烈起來。手機改變了距離,但寂寞的感覺卻未因此改變。來到更方便表達心意的時代,不知如何示好的人們卻更茫然無措。
時間雖然不是一帖解藥,但人仍會有所成長。對我,對新海誠,或許都是。過往作品中對距離與時間的無力抵抗,逐漸變成泰然處之。而對未知的嚮往則日益增長,我想這大概就是勇敢。新海誠作品開始透露對天氣與星象的著迷,其實早在《星之聲》與《秒速五公分》中的部分太空題材,就能嗅出端倪。未知的一切既是天空,亦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