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覺得像前庭大腺液嗎嚐起來？

「可是我不敢吃這個。」

「冬天在溫室才種得出來很貴的，叫俊成吃就吃。」

沒法抗拒她，時隔多年再嘗試一次，把綠色毛茸茸的奇怪果實放進嘴裡咀嚼，說不定像在達卡努瓦嚐的青椒那樣已經變了，結果，那黏黏滑滑的口感加上獨有的草腥味馬上瀰漫整個嘴，沒變，一樣恐怖。

又不敢當著淑女的面吐出來，只好忍著強烈噁心感整根吞下去，再用油熱微辣的炒筍清嘴巴，結果山葵的後勁這時候才衝出來，跟著辣椒味嗆上頭頂，搞得我咳嗽流淚流鼻水。

小護士看得大笑出來，真是愛捉弄人沒同情心，笑到淚都流出來才停。

「不敢吃秋葵太奇怪了，黏黏滑滑很好吃，潤胃暢脾，促進消化溫和褪火，還壯陽。」

好像在賣藥那樣。

「還是怕。」

「而且不覺得像前庭大腺液嗎嚐起來？」她問。

差點被口中筍子噎到送進醫院，有她在身邊應該不會讓悲劇成真，會對我適時伸出援手，更何況是她造成的。

窘樣又讓她發笑。

要是跟她相處久了，肯定會累積出心血管方面的疾病還因為血壓過高繼發出腎臟方面的問題。

老是冷不防就說出嚇壞老人的發言。

吃不消。

「妳自己吃過？」

「嚐過，這種事情誰也沒告訴，只跟俊成說。」

「兩個人知道的事就不叫秘密了。」我提醒她。

她露出神秘微笑。

「應該要嚐嚐看的俊成。」

「啊？」

秋葵，剛才不就吃過了嗎？

她沒再裡我，繼續用惹人愛的模樣狼吞虎嚥。

把桌面掃空後還是沒填飽她的肚子，又加點甜滋滋高山高麗菜配火烤山豬肉，還配上溫過的陳年紹興，每樣都很貴，心又抽痛一下。

炒筍與筍湯已經灌飽我，連曾經最愛的酒都喝不下，因此後來的都給她吃，都不知道食物吃到哪兒去了，該不會真的懷孕了一人吃兩人補，這樣的話似乎不太妙。

掃光全部食物把酒吞進肚裡，那握杯的手，那飲酒的唇看起來都柔潤亮澤，樣子真迷人。

「母體懷孕期間飲酒的話會妨礙胎兒正常成長。」

「在亂說什麼傻子一樣。」

她的電話又響起，神秘的黑色照片，接通電話只說「好」就掛掉，乾脆俐落。

「十一點在一家叫做高山別館的旅館門口碰面可以嗎？」

「可以，但是很晚了要做什麼？」

「都答應可以就別問。」她說。

「好。」

然後她離開餐廳。

整壺陳年紹興剩下一點點，根據多年酒鬼經驗判斷那還有八十毫升左右，沒喝掉著實可惜，為防破戒趕緊付錢離開這裡比較好。

到櫃檯跟熟姐姐算帳才發現現金不夠，差了一百多塊，實在尷尬。

「請問可以算便宜一點嗎或是我先去領錢再來付剩下的？」

沒想到熟姐姐還是滿臉笑容，說：「你長得夠帥，剩下的不用了，快去追女朋友別吵架。」

「啊？她不是我女朋友。」

「快點、快去。」

微笑揮著手要我走。

只好趁她沒反悔前離開，漫無目的走進凍人的夜裡。

拉緊有破洞的外套，吃太飽散散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