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出來她是誰,但出現在這裡不太合理。
循聲音找到她的身影。
身穿白毛線針織上衣配米色毛料短裙戴白毛帽的她踩著高跟鞋,雙足微微內八站在木棧道上如細霧般輕盈,不是很健康的站姿但嫵媚誘人,且出凡脫俗。
她的腳步開始移動,雙足回復成平行的正常姿態,不知道是有意識的轉換或是無意識的動作。
走到我身邊,稍稍蒼白的手勾住我像乾柴的上臂。
絕對是美麗的小護士沒錯。
離開達卡努瓦以來沒有接過她的任何消息,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聯繫她,怎麼就這樣遇到了?
美麗的她還戴上一副大框眼鏡,該不會讀書讀到把眼睛弄壞了。
「俊成怎麼在這裡?」她問。
「來看妳。」
「已經變成大叔了,完全。」
「啊?」
什麼意思?十個月之間我衰老得比十個月還多嗎?
「只有沒半點能耐出一張嘴的大叔會說這種話。」她說明。
幸好,我還是只老了十個月,倒是她,好像又變高了?
「妳是不是又長高了?」
「怎麼可能,只是今天的鞋子比較高。」
原來如此。
可是,這麼冷的天氣她還是穿著裙子,這麼高的山她還是踏著高跟鞋,天賦異稟不同常人,不是努力就能夠成就,有點像運動員,或是高超的外科醫師,天生的成份是關鍵。
更重要的是,露出的兩條長腿非常美麗,比模糊記憶中還要眩目許多。
酗酒必定造成了一部份的記憶缺損,在達卡努瓦跟小護士發生的一切有好些片段連貫不起來,因為連不起來,所以僅憑零碎印象拼湊不出那雙腿具體是否如此刻美麗動人。
但在這高寒的山區這樣穿真不冷嗎?倒是那頭依舊美美的烏黑長髮,看起來非常保暖。
「妳的頭髮是不是又變長了?」
「沒死就會變長當然,沒有剪。」
「那,讀書讀到近視了嗎?要多休息不然近視太嚴重的話有視網膜剝離的風險。」
她把手指靠到大大的眼睛邊,指頭從鏡框後面穿出來。
「這個沒鏡片根本。」
「啊,原來是假的,那為什麼戴?」
「好看。」
年輕女生的愛好真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