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朋友: 我寫這句話的原因是要你們知道, 我還活著,雙足還能亂踢, 現在正在享受高貴的生活多麼棒的享受啊! —威廉約翰羅傑 這是一張明信片背後所寫的字,明信片正面是一艘豪華的四煙囪大郵輪,照片上的說明文字是「白星公司郵船鐵達尼號」,郵戳上的日期是這艘郵輪失事沈沒的前一天。 這張明信片被卡爾薩根框裱起來掛在浴室洗臉檯的鏡子旁,每天早上出門前或晚上就寢,都會看到,提醒他,所謂「正在享受高貴的生活」這句話,可能是最短暫也最令人迷醉的幻覺。 卡爾薩根是個科學家,也是著名的科普作家與電視節目主持人,他所寫的「魔鬼盤據的世界」,就以各種詳盡的科學例證,揭露人類的迷信與不理性,其實卡爾塞根的書之所以精彩又暢銷,主要是他讓我們了解,原來科學不只是數據或實驗,而是一種人生觀察與想像力,就像他用來提醒自己的這段話一樣吧,要讓自己清醒地看透許多幻覺。 不過我想,即便一個再理性,再具有科學精神的人,也常常會認為現在的狀況會持續下去:「昨天是這個樣子,今天仍舊如是,所以明天也理當如此。」今天與朋友告別,我們以為不久一定可以再見到面,因為日子既然一天一天如此的來,當然也應該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的,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我們轉身的一剎那,有的事情就是全不一樣了。許多我們以為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事,往往卻成為難以彌補的遺憾! 在時空長河中,人類實在太渺小,永恒與瞬間,幾乎沒有差異。體會生命的無常,使我更珍惜當下的每一時刻,當下的每個因緣聚合。 意外的可能性很少會出現在我們的意識中,我們總覺得人生應該是可以預料與掌控的。倒是信奉伊斯蘭教的民眾,他們在敲定事情或日期後,會再加一句話:「一切看阿拉的旨意!」或許他們認為隨意應允自己可以如期赴約或開會,是對生命也是對冥冥中主帝人類命運的上蒼的傲慢。 年齡愈長,愈能體會到時間很有限,精力也很有限,自己的能力更是有限,因此不再貪心,開始懂得珍惜一些平凡生活裏的平凡樂趣;也開始不再對未來有過多的期待,懂得想做的事情,現在就要去做。 的確,我們唯一能掌握的就是當下此時此刻,現在也是我們唯一能處理的時間,佛家常說一期一會,比喻此生與此身,屬於我們的只有在每個當下的剎那間,因此必須珍惜,不過這種珍惜也不是過份貪戀渴求這肉慾之身。 我們常常會希望明天會更好,但是其實今天就是最好的,而明天未必會屬於我們,那麼對於今天的一切際遇,就感恩地接納了!